【19】展平那张纸 (第3/5页)

郑篪，你可以放下一切好好爱他了。

    郑篪不明所以，但也不重要。他没再继续追问齐咏宾，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林雅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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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舒服的话，要不要先睡一会？”郑篪握着他冰凉的手问。

    “啊、——嗯。”林雅道点了点头。

    “要我抱吗？”

    “不用了……我、没什么，你不用管我。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可以吗？”

    看林雅道虽然情绪低落，但似乎还保有理智，郑篪轻轻带上了门出去。

    郑篪走后，林雅道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有人在，尤其是有郑篪在的空气会让他格外难受。一想到郑篪曾经那失望的眼神，失望地跟他说“可惜你忘了”，他便觉得快要被挤死。他该怎么开口？再去揭郑篪的伤疤？去跟郑篪解释并不是有意的？难道事到如今了再去跟他说当年其实不讨厌你？林雅道自己都觉得可笑。

    思绪爬满林雅道的每根脑神经，一如过去的两天一般。靠在熟悉的床上，身边传来郑篪的味道，让林雅道烦躁的心率逐渐缓了下来。本就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的他再难掩疲态，眼帘缓缓合上。

    过了几秒眼再睁开，周围灯光很暗颇费视力，自己躺在了地上。

    林雅道十分厌恶躺在地上的感觉，尽管很疲惫，他仍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正当林雅道不明所以时，一只手抓住了林雅道的腿。脚踝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让林雅道惊得连连后退，完全忘记了他还有腿伤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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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手上有液体，黏黏腻腻的，林雅道好不容易甩开了那只手，摸了一把液体闻了闻，一股恶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差点没当场呕吐。那种味道，和下水道里沤了十天的腐rou没有任何区别。还没等林雅道消化完这股恶心感，那只手又出现了，带着他的主人——

    一副胸膛腐烂出一个洞窟的腐尸缓缓爬了过来。

    林雅道甚至一时间忘记了叫喊。

    腐尸的脸也烂透了，已经没有了嘴型，只有右边额头上还保留着一点完整的皮rou，而他仍不知道从哪发出了腐败的声音：“是你杀了我……”

    “怎么会是我杀了你！”林雅道大叫着回，边后退边回想，他只杀过张鸣勇，而张鸣勇也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林雅道逞强着回到：“找你真正的仇家去，杀错人你也投不了胎！”

    “不会认错……就是你杀了我……杀了你我才能瞑目……”那尸体虽爬得慢，却不知为何竟能一点一点拉进与林雅道的距离，距离近到一定程度，腐尸一改刚刚的蠕动，极为迅速地将手掐向了林雅道的脖子。

    林雅道本能地挥拳去打腐尸的手。腐尸反应很快，躲掉了林雅道的一拳，但奈何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具死物，身体僵硬得出奇，还没来得及再向林雅道伸出魔爪，就被林雅道打掉了他那只连着筋的手臂。

    林雅道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忍着恶心扑上去，一拳一拳把腐尸的脑袋砸成了酱。

    对付这种怪物只有爆头有效——林雅道回想起了他上学时爱看的那些丧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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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粘腻的汁液挂在手上，林雅道感觉自己的手仿佛也要被腐蚀掉了，他要把手甩脱臼似的甩开这些软乎乎的东西，而那具尸体居然就在他甩手时，就在他眼皮底下慢慢开始复原。

    “哈哈哈，当年我不如你，但是现在我是不会被你杀死的。”腐尸发出声音。

    林雅道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输了就会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熟悉……

    几秒后，林雅道恍然大悟，自己在做梦，这里是，郑篪曾经待过的地牢！而自己就是郑篪！

    恐怕这人就是郑篪手下的冤魂，在地牢被郑篪所杀，如今索命来了！

    他妈的，怎么会梦到这种邪门玩意！林雅道心里骂着，而对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次比起刚刚，竟然恢复了三分之一的肌rou组织，被打断的手臂也重新连上。恢复了部分肌rou的腐尸似乎也没有刚刚那般僵硬了，活动活动了筋骨就朝林雅道扑过来。

    林雅道虽然仍较为轻松地把这玩意打散了架，但明显比刚刚要吃力一些。

    只是没想到那尸体果然是不死的，又开始重新组成一副人形，甚至这次比上次恢复得还要多，部分肌rou已经长成，生出了包裹在外的皮肤！

    林雅道有些慌了，他慌乱地趁着人还没长好赶紧再次打烂。

    然后再次复生，速度一次比一次快，腐尸也越来越接近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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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雅道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他把这具尸体打烂一次，他一定会复生，而且一定会复生到比之前更好的状态，也越发难打。他像是会学习似的，每一次复生，无论是反应还是力气都会提升好几个档次。

    打他，他会越来越强，不打他，他就会杀死自己。

    林雅道陷入了极端的纠结，而尸体并不会给他考虑的时间，当死亡的压迫感来临的时候，林雅道仍然会本能地选择反抗，哪怕会这样会使后面的反抗越来越难。

    快点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吧！！！求求你了，是噩梦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吧！！！

    放我出去！！！放我回到现实生活中去！！！！

    来个人啊！！！！！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放我出去！！！

    可惜，没有任何人来。

    很快，林雅道就不用再做选择题了，因为好消息是，这阴间玩意已经复生到自己要打不过他了！

    现在，哪怕没有被林雅道打烂，尸体也会自动恢复着，先是手脚，再是躯干；先是内脏，再是肌rou，再是皮肤，一点一点回到了正常活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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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雅道不敌，被打趴在地上，尸体缓缓地朝自己走来。

    会死。

    林雅道的大脑拼命敲着警钟，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死亡的恐惧感竟是那么令人窒息，窒息到可以不在乎一切！尽管对面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活人了，而如果可以的话，林雅道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谁都别想阻拦我活下去！只有我可以活到最后！！任何方式！！！

    可是林雅道像被点了xue，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越走越近。

    尸体越来越靠近林雅道，头颅慢慢向林雅道贴过去，那张腐烂的脸开始重新被肌rou组织充满，渐渐地，一张人脸的模样初见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