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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乐谱上的笔记，方尚良又想起上礼拜主修老师说的。

    他的主修老师人很好，甚至愿意让学生直喊名字，大家都连峯来连峯去的。

    於是课堂开始时都是这样，他进门的同时用各种方式喊阿峯，得到始终如一的微笑回敬：方同学。

    上次他们练到一半，提到其他同学对主修老师的看法，聊一聊连峯说，你知道我对你很松吗？他问是吗，为什麽？结果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因为你程度不错。」

    这句话回想起来，仍觉得不可思议，像梦里才会听到的话。毕竟在上大学前没有同届能b较，音乐老师也总是尽责地对他挑三拣四。

    「努力的话应该能在b赛得到好成绩吧，考学生乐团成功率也蛮大的。只是我觉得，你好像一直有其他事想做，所以不刁难你，达标就好。」

    「你觉得我想做什麽事？」方尚良问。

    「不知道啊。」连峯喝一口茶，看着旁边的书架开始举例，「b如说成为系草、完成你的莫名其妙练习曲、学唢呐……」

    都是之前的聊天内容。方尚良大笑，「你记得好清楚。」

    「方同学，你考音乐系的目的是什麽？」

    眼眉跟嘴角都是温和的弧度，却问了让他感觉像忽然踩进坑里的问题，方尚良发楞片刻才想起自己有答案。

    「我喜欢音乐。」

    升学考时就被问了好几次，他都是这麽答的。

    怎麽在这里会忽然失忆？

    「好啦，也是可以。」连峯点头，cH0U出办公桌上的资料夹，「不过如果你想要目标或想要钱的话，就参考一下吧。」

    递到眼前的，是音乐b赛的传单跟报名表。

    参加b赛，会是他的目标吗？

    接下来的一周，这件事不断浮现。反覆被犹豫，搁置，犹豫，搁置。

    「钱倒是一直都很想要。」第一名有二十万，方尚良思及此叹了口气。一边脸颊已在桌上压得生疼，於是换另一边贴着，视线也被放到窗外。

    上次b赛已经是久到有点陌生的事。真要b赛，除了要腾出时间练习，还得花钱请伴奏，若钱花下去了，就会让得失心变重，压力变沉。

    这一侧，即便天空延伸而明亮，他无法定夺的杂乱思绪仍将它塞得满满。

    如果……

    当他想到江岁予时，猛然坐直身T，还把桌边的讲义弄掉了。

    方尚良先是不敢置信地否决，最後又m0m0自己有压痕的脸颊，把这个想法捡回来小心翼翼地审视。

    程度上来说应该可行。

    问题是江岁予大概不缺钱，可能也没有时间，方尚良找不到他会答应的理由……然而，想到跟那人一起站在台上的样子，又不甘於找藉口没试就放弃。

    他坐好，凝视桌上的乐谱。关於b赛这团烦恼，终於走了第一步选择。

    隔天，趁老师还没来，他便去找江岁予，走近才发现戴乐翔坐在那人旁边，顷刻呼x1跟脚步都是一滞。

    很令人心情复杂的光景，且复杂的成分多半负面。

    他彷佛每次都会重新被他们很要好的事实打击，事後还得花时间抓回浮躁的心神。

    「江岁予。」

    片刻的停顿，是因为仍在意着旁边滑着手机的人的存在。那家伙今天戴了金sE镂空树叶耳环，在视线里不请自来的醒目……

    别看了。他深x1一口气才对上江岁予询问的目光，「你有接过伴奏吗？」

    江岁予思索一会儿，「很久以前。」

    「那，现在找你当伴奏，你会有意愿吗？」

    若答案是好，他今天就去报名。

    江岁予直视他，似乎马上有了答案，却几秒後才开口：「我──」

    「同学们！」

    「没办法。」

    两句话叠在一起出现，他先反应到b较大声那个，是老师走进教室，出声让课堂进入状况。

    要上课了。从老师身上移回目光，方尚良发现戴乐翔也注视着自己，忽然就没办法把对话收尾。他回到自己的位置，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半晌，渐渐弄清楚另一句话在说什麽。

    恍神间他想到江岁予一直不愿上台，伴奏也是要因此婉拒的事吗？还是有其他缘故……

    他想不到。心里开始出现原本以为不会有的失落

    方尚良勉强拿出讲义跟铅笔盒。没有放任灵魂不断离家出走，只是阻止不了。期间坐前排的纪思静一直转过身来把他的铅笔盒当自己的用，而他一直错过能要她别那麽放肆的时机。

    没想到课堂告一段落後，江岁予主动走过来找他。

    「你要参加音乐b赛吗？」

    「……其实还没决定。」他m0了m0脖子，随後笑出来，「不过奖金好让人心动。」

    江岁予始终面无表情。虽然他好像时常是那样，现在却有点奇怪，像有话要说，不是确认自己有没有听到答覆，也不是道歉……直觉是这麽想的。

    「……对不起。」最後直觉一败涂地。

    「我很难配合别人，也没有心力去做这件事。」

    得到理由，遗憾还是无法避免，心情却明显脱离了刚才的灰暗。方尚良点头接受，以为这件事能就此被放下。

    「没关系啦，g嘛道歉？」他说，即使觉得眼前的人只是单纯想告知，不是需要被安慰的模样，「而且我一直有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本来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江岁予慢慢地g起笑，「是这样没错。」

    很多担忧，都只是多想。过往的经验中真的有不少事是如此。

    此刻心里说错话的感觉，却不像无端而生。

    真心认同的笑会看上去只剩礼貌吗？

    方尚良想再开口，马上意识到亟yu问的都埋藏冒犯，赶紧把疑惑都收回心理，最後无话可说，只能看着他缓步走出教室。

    他们今天再没交集，江岁予的形貌却几乎在心上待了整日，让他彷佛始终凝视着那双总是静得像深夜的眼睛。

    今天一整天都下雨，我也让自己放假花了一整天陪他们

    快了，真的快到结局了

    话说我下次还是把章回标题改一下好了

    不然到第十章就会直接变成101

    总之就是下章开始会叫做2.3

    前面的就放着吧哈哈哈不是很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