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风暴前夕 (第2/2页)

能将赵梦舟千刀万剐！

    齐国公看完卷宗，仍是不愿相信，跪下叩头求道，“皇上，老臣实在不愿相信他竟是此等不忠不孝的畜牲，恳请皇上让老臣再见他一面！”

    说罢，哐哐在地上磕起了头。

    齐彻露出一个无声的冷笑，“准”

    他倒要看看齐国公为了他这个通敌卖国的女婿能做到什么地步。

    齐国公深夜来到死牢，赵梦舟听到动静立刻爬了起来，他形容有些憔悴，但还算体面，可见没受什么刑罚，一见了齐国公，立刻激动起来，“岳父，查清了吗，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齐国公握住他的手，低声问道，“你给我说句老实话，你当真和楚国没有丝毫勾结吗，楚昀的信件还有那个jianian细是什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你克扣粮饷的事？”

    赵梦舟慌了，“什么楚昀的信，我根本不认识他啊，我也不知道我府里怎么就进了楚国jianian细，是不是楚国栽赃陷害我？”

    “岳父，我当真是冤枉的，你可得救救我啊，克扣粮饷中饱私囊我认，但通敌卖国这罪我真的担不起啊。”

    齐国公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人证物证俱在，真假还重要吗。

    天气已经回暖，溪流解冻，柳树抽条，燕王上完朝回来与问玉说道，“一个冬天没怎么活动，骨头都懒了，走，陪本王去跑马，让本王看看你有没有用心练习。”

    问玉有些雀跃，换上了一套藏青色的骑马服，披了件玄色金边的大氅，又将头发束成高马尾，欢喜得去后院牵了他那匹玉花骢。

    两人先打马出了城门，问玉看着完全陌生的城外，有些为难的说道，“王爷，奴不识路。”

    燕王哈哈一笑，“随便跑，还能把你丢了不成”

    问玉扭头对燕王一笑，道，“奴可不会让您！”

    而后策马扬鞭，“驾！”

    玉花骢似离玄之箭般飞奔了出去，燕王也扬鞭紧随其后。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眼前是广阔的山林和田野，他有多久没见过这般开阔的景色了？

    自他醒来，他就被锁在一个又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圈在一个又一个院子里，他看得最多的就是冰冷的墙壁和房顶，目之所及最远也就是院子的围墙，甚至大多数时候，他抬头只能看到男人的胯下。

    如今，他终于又感受到了自由，他不想再去考虑赢了燕王会有什么后果，只想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燕王赶来时，问玉已将马拴在树上，负手站在溪边了望。

    问玉的身姿十分挺拔，风吹起他的头发，却让人觉得无比寂寥。

    燕王栓好马，走到他身边说道，“怎么，赢了本王还不高兴？”

    转眼问玉那张冰冷无情的脸就变得柔媚，仿佛那一身寂寥从未存在，他主动偎到燕王怀里，小声嘟囔道，“奴刚才在想向王爷讨什么赏呢”

    燕王顺势搂住他，心情颇好得说道，“你这骑术确实不错，看来着实下了功夫，说吧，想要什么赏。”

    问玉没有回答，伸手摩挲燕王的短须，问道，“王爷今日心情不错，可是赵梦舟的事被砸实了？”

    此地视野开阔，荒无人烟，两人谈话也没什么避讳。

    燕王捉住他作怪的手，翻来覆去得看了几遍，一寸一寸得抚摸过其上的每一个茧子和伤疤，这双手，陈旧的瑕疵太多了，做不了假，绝不可能是养尊处优出来的。

    “今天早朝后皇上留我议事，赵梦舟基本已经被定罪了，你那几封信可是居功至伟。”

    燕王抓着他手的力气忽然加大，眯着眼审视他，问道，“你能仿造本王字迹还可以说是因为你日日临摹，但楚昀擅行书，你练得却是小楷，是怎么仿造得连刑部都分不出真假的？”

    问玉被抓得生疼，闻言却笑了，“王爷觉得奴真能将楚国摄政王的字仿得分毫不差吗？真与假，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现在那几封信还是不是奴写得都不一定呢。”

    燕王也早有此猜测，看问玉如此淡定，更加觉得是皇上为了办赵梦舟把信件偷梁换柱了。

    燕王感叹道，“听说今天刑部对赵梦舟动刑了，看皇上的意思，想借机兴大狱拉下一批人啊。”

    问玉低头揉着被燕王抓红的手，说道，“鞭子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阵仗搞得足够大，血流得足够多，后面才好谈条件。王爷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以重开科考为条件上表劝谏皇上停手就行了。”

    燕若有所思得说道，“你说皇上意在重开科考？当年倾覆天朔王朝那位大jianian臣就是科考出身，世家助圣祖爷造反夺位，建国后圣祖爷废了科考重用世家。重开科考岂不是要了那群世家望族的命？恐怕不好弄啊！”

    问玉笑得十分讽刺，不含丝毫温度，“当年科考出身的人犯了大错所以要废了科考绝了寒门子弟出头的路，那么如今世家出身的人通敌卖国所以打压世家重开科考重用寒门又有什么不对？优待了他们两百年还不够吗，慢刀子割rou和快刀子索命他们还是能分清楚的。”

    燕王仍旧皱着眉，“这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怕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那王爷可太看得起他们了，所谓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不过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国与民都没有家重要，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家族和姓氏的荣耀传承下去。每次王朝变更他们只敢在大后方支持，让他们豁出去真刀真枪得干他们可没那个魄力。”

    “当然，不排除有特别聪明的人或特别蠢的人，他们的行为无法预料，会是个变数。”

    在问玉口中，那些世家大族仿佛如土鸡瓦狗一般，倒正合了燕王的意，他在京中没少和那群伪君子周旋，烦他们烦得不行，问玉的话激起了他心中的万丈豪气。

    怕他娘的，有本事就来真刀真枪得干，看看谁拳头硬！

    燕王哈哈大笑，“玉儿说的是，一群食国而肥的胆小鬼罢了，识时务还有他们口汤喝，不识时务连他们老巢都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