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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笃显皱着眉回头看向杜寻。

    杜寻的眼神坚定，完全不受丝毫影响，接着说：“她的疼痛不是假的，医生的诊断也不是假的，所以阿显，她是心里有病。”

    黎笃显启了启唇，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杜寻看着黎笃显准备再次开口，余光突然感觉到了病床上传来的目光。

    察觉到杜寻的目光，黎笃显扭头看去。

    “你醒了？”黎笃显关切地问。

    醒渴回握住黎笃显的手，轻轻地开口说：“我去见那个nV生。”

    那个nV生叫乌韵，是苏江予的私人心理医生。

    醒渴和乌韵将第一次见面约在了乌韵的工作室，时间定在三天后。

    黎笃显推掉了当天的工作，亲自送醒渴去乌韵工作室。

    导航显示快到目的地时，黎笃显目视前方，开口说：“我们有一次出门吃饭，你因为给我点了不够好吃的甜品，自责的躲去洗手间偷偷地哭，你记得吗？”

    “什么记得不记得，根本就是没有的事。”醒渴语气自然地回答。

    黎笃显嗔怪地笑着看了眼醒渴，醒渴察觉到，扭过头飞速地做了个鬼脸。

    明明还是那个熟悉的，生动明朗的应醒渴，但黎笃显却y生生的生出了泪意。

    后来他才意识到，是因为，心疼。

    黎笃显回过头开了会儿车，接着说：

    “前几天我看了一段演讲，是心理学家布琳·布朗的。

    她说，脆弱是必要的，那些接受自己脆弱的人，往往更真诚、更真实、更勇敢，也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红灯。黎笃显踩下刹车，侧过头去看醒渴。

    醒渴低着头，一副认真聆听的乖巧模样。惹得黎笃显伸出手，温柔地r0u了r0u她头顶的秀发。

    一言未发的醒渴想起以前看到的一段话：

    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曾以为，等我们长大，我们就会不再脆弱。

    然而长大就是一个接纳脆弱的过程。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脆弱。

    “应醒渴，我知道你一直努力只给我所有正面的东西。

    但是我，也想有那个福气，去Ai你的脆弱，去Ai你的烦恼，去Ai你全部负面的东西。

    只要它来自于你。”

    醒渴在黎笃显的话里拽紧了拳头，竭力隐忍着每多说一个字就多一份的泪意。

    “我很喜欢一首诗，非常喜欢。”醒渴停顿了会儿，接着说：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黎笃显思索了会儿，回答：“博尔赫斯。”

    醒渴笑了。

    余光里看到醒渴的笑容，黎笃显也笑了笑，说：

    “我也很喜欢一首诗，它说：

    我将带着同一目光从另一颗星走向你，

    我将带着新形式的旧渴望走向你，

    我将变得古怪、邪恶而忠诚地走向你，

    带着你内心荒园上的兽迹。”

    从诗歌的第一个字起，醒渴就展开了明媚的笑颜，待黎笃显说完最后一个字，醒渴启唇回答：“索德格朗。”

    黎笃显笑了。

    目送着醒渴走进乌韵的办公楼层，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黎笃显才重新回到车里离开。

    醒渴的第一次治疗时间是一个小时，黎笃显没有走远，去就近的商场里买了点东西，就回到了乌韵办公楼的停车场里。

    收到醒渴的诊疗完毕消息时，却是两个小时后。

    黎笃显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在醒渴下车的地方等她，没等一会儿醒渴就小步跑了出来。

    “你是不是等了很久？”醒渴瘪着嘴心疼地问。

    黎笃显发动汽车，回答：“正好写了首歌，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刚好写完。也是巧了，早一点估计就得你等我了。”

    醒渴挑眉笑了笑，接着又收敛了笑意，脸sE凝重地说：

    “我刚刚去见乌韵的时候，正好卢凯彤的新闻刚爆出来。

    乌韵问我有没有听过她当年出柜时说的那番话，我说没有。

    你听过吗？”

    黎笃显摇摇头，回答：“她的消息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生活压力太大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心理病。”

    醒渴眼神流转，接着说：

    “她说，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完美，我的音乐不完美，我的人不完美。

    但是有了你，谁还需要完美。”

    醒渴看到黎笃显明显的抬眉和紧抿双唇，转移话题道：“刚刚乌韵给我介绍了一个住处，我打算明天就搬进去了。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

    黎笃显点点头，接茬儿：“所以离我公司也很近。那————”

    醒渴在黎笃显意味深长的话语拉长中笑出声，点头回答：“恩，你要是在公司加班加得太晚就去我那睡吧。”

    黎笃显满意地笑了。

    车辆停在江海芊单元的地下停车场时，黎笃显从后座拿了一个礼品袋递给醒渴。

    醒渴接过，皱了皱眉，说：“你不会打算这么没有诚意地送戒指吧？”

    黎笃显眉毛cH0U动，回答：“小姐，你今晚生理期。”

    醒渴尴尬地笑了笑，拉开袋子一看，果然是自己常用但罕见的卫生巾内K。

    “哎呀，g什么，Ga0得人怪尴尬的。”

    黎笃显笑了笑，打趣道：“很期待我送你戒指？”

    醒渴别开眼神给自己壮胆，义正严辞地回答：“不可以吗？”

    “恩，可以。那收了戒指，是不是就可以同居了？”

    黎笃显小心翼翼地问着。他能明显感觉到醒渴对那件事情的排斥，加上最近发生的事，看来她还活在那个孩子的Y影里。

    所以不愿意和他同居，不愿意和他亲密接触。

    醒渴却在黎笃显小心翼翼的试探中，大方地点了点头：“恩，收了戒指领了证就同居。”

    黎笃显舒了口气，正准备说什么，醒渴却“哎呀”一声打了下自己的头。

    “不行不行，我今天刚和乌韵说好搬去她家住的，不行，你不能这么早送我戒指。”

    黎笃显无奈地抚了抚额，目视醒渴笑着跑进了单元楼。

    临睡前，黎笃显收到了醒渴的一条微信，看完后黎笃显捂着脸无声地哭了。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这么几行字：

    “今天乌韵问了我一些问题，让我回忆起是什么支撑我一路走到了你身边。

    她让我想通了什么东西是更重要的。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另一种磨难。

    磨难本身没有意义，我不能因为它而失去一些，我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的。

    我记得你和我说，我们还会有的，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