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调虎离山 (第1/2页)

    闫燨把炒饭吃完，又点了颗烟，说：“明天早上你先走，我过几天就来。”

    “为什么不能一起走？”蒋鸣欢刚才就想问他。

    闫燨打着手语说：“陶教练后天要带我认识一下省游泳队的一个助教，我加入省队后那个人就是我的生活老师，再有……我想等到小年那天，上山看看我爸，完事儿我就回庆东找你。”

    老家有上冬坟的习惯，这个蒋鸣欢是知道的，二伯刚过世半年，闫燨想在小年那天去山上祭拜二伯，这自然无话可说，至于陶教练……

    “助教？这用得着提前认识？到时你去了省队不就知道是谁了吗？”现在的蒋鸣欢不得不精明起来，他不想再留给闫燨任何搪塞的机会。

    显然闫燨也看出他的质疑了，没说话，拿出手机拨通陶教练的手机号，递给蒋鸣欢：“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问他。”

    蒋鸣欢刚要把手机推开，对方电话就接通了，他赶紧强作镇静打招呼：“喂，陶教练您好，我是闫燨的弟弟蒋鸣欢。”

    “哦，你好。”一听对方是闫燨的弟弟，陶教练一时没搞明白这个电话的来意。

    “是这样的，”蒋鸣欢狠狠瞪了闫燨一眼，嘴边又慌忙咧出个笑：“过年了，给您拜个晚年，谢谢您这几年对我哥的严加管教、不离不弃，给他制造了去省队的机会……”然后口吐莲花的说了一堆废话，听得陶教练云里雾里，只能干笑着“嗯嗯”的附和。

    待蒋鸣欢点头哈腰的挂断电话，翻起眼皮瞄着闫燨。

    闫燨嗑笑着逗他：“你怎么不问呢？”

    “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你不是怀疑我么？”

    “我……怀疑着玩玩也不行吗！”

    闫燨笑叹一口气：“行行行，你想怎么着都行，那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蒋鸣欢双手掖在腿间，有点闹别扭：“可我还是想跟你一起走……”

    “欢欢，”闫燨抽完最后一口烟，含着烟雾吐出：“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得考虑小姑的感受，如果你一直待在这里，小姑会疯的，对咱俩得以后都没好处，懂我的意思吗？”

    蒋鸣欢当然知道闫燨的话没错，老妈的情绪直接牵动着他和闫燨的将来。

    “好吧……”他答应的极其不情愿。

    “给小姑小姑父认个错，说两句软话知道吗？”闫燨这一刻就像个真正的哥哥，在从善引导一个不懂事的弟弟。

    “我又没错。”只是这个弟弟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闫燨认真的望着他，目光坚定且有种威慑力，蒋鸣欢在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刹突然就心虚了，支吾半天，终于勉为其难的应下了：“……知道了。”

    “回去后要好好吃饭，乖乖打针，不准置气，那不是在惩罚你，是在虐待我。”

    须臾间，蒋鸣欢觉得很闫燨怪异，他的言行看起来像是叮咛，但当中又有种几不可察的悲酸，仿佛这不是告别，而是永别。

    “想让我不虐待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要赶快回来。”蒋鸣欢紧紧捉住闫燨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化作空气中一粒渺小的尘埃，再也寻不见。

    “我知道。”

    这一晚俩人睡在闫燨床上，屋外是零下的寒温，屋里却暖融融的。闫燨一直抱着蒋鸣欢，身躯挨着身躯，十指相扣，呼吸交缠，鼻子凑在颈边嗅着他的气味，久违安心的睡了一个整觉。

    第二天吃了午饭，他把蒋鸣欢送到高铁站，最后那一刻，他目送人过了安检，说了一句“代我向小姑小姑父问好”，待蒋鸣欢笑嘻嘻的朝他挥挥手转身去检票口的那一刹那，闫燨嘴唇稍稍动了动，低低的念出两个字——

    再见。

    蒋鸣欢一路上都在给闫燨发微信，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生怕隔半小时不联系，闫燨又会把他拉黑，一朝被蛇咬的后怕让他变得神神叨叨的。

    回到庆东，他把老妈老爸和崔晴拉出黑名单，没错，崔晴也被他拉黑了，因为不想自己专注在跟闫燨二人时光的时候听见崔晴打电话来跟哭诉他爸妈找上门算账去了，这种做法很自私很欠揍，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果然，五分钟后手机响了，是闫桂霞打来的。

    蒋鸣欢握着手机，脑子里过了一遍临走前闫燨那番苦口婆心的叮嘱，接通电话：“喂，妈。”

    对方似乎太惊讶电话居然说打通就打通了，在怔了两三秒后，压着怒火冷声问：“你在哪里？”

    蒋鸣欢就跟没事似的，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人流：“刚走出高铁站。”

    还不等闫桂霞下命令，他又补了一句：“我马上就回来。”

    他知道必须坦诚面对，有些事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过的——除非他一辈子不回家，除非他这辈子都不想跟闫燨在一起。

    刚挂电话，崔晴的电话前仆后继的又来了。

    “蒋鸣欢你这个没义气的瓜蛋！”能想象出崔晴是怎么飞着眼泪吹着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