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负荆_【7】不归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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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不归点 (第4/6页)

把他碎尸万段。让自己杀林月澜,这算是什么事?到时候万一林雅道发现了,自己如何交代?现在好不容易和林雅道有了这样的机会,好不容易再次回到了林雅道的身边,真的要把所有的可能都葬送在屠刀之下吗?不行,要去劝林雅道别再沾染是非。不能让林月澜死,至少不能死在自己手上。

    可是怎么说服林雅道?他太了解林雅道了,单纯任性且执拗,如果不让他知道一部分真相,他绝不可能意识到背后的危机并收手。

    郑篪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思索着如何应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告诉他林月澜的过去,满足他那颗害死人的好奇心。当年他把关于林雅道的黑料都告诉了林月澜,现在又要将林月澜不堪回首的历史都告诉林雅道。原来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这种人渣了啊,郑篪觉得讽刺得很。

    编辑完一封邮件,点出了发送,郑篪觉得似乎从这里开始,自己又迈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

    郑篪拿出手机,想给林雅道打个电话,才发现林雅道早就给自己打过。

    拨出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接通的。

    “你是谁。”郑篪警铃大作。

    等电话对面说明情况之后,郑篪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马上过去。他觉得自己像个被通知孩子在学校犯了事的家长,现在急着去领人丢人。郑篪以前觉得林月澜就是单纯地护崽针对他,现在突然有一瞬间有些明白当初林月澜的心情了,不是护短,是真拿这臭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郑篪到了警署,警署的人才发现来人不简单。

    “没想到,这位的后台这么大,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郑先生。”贺少宇翻了翻林雅道的档案,对郑篪说。作为和黑道打交道最多的部门,他已经和郑篪有过不少交情,也深知郑篪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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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说废话,保释金交多少?”

    “如果是你的人,谈保释金就没必要了。直接去领人吧。”贺少宇挥了挥手。

    郑篪冷哼,没再理会贺少宇,来到林雅道的水泥单人间,看见林雅道正翘腿躺着,便叫了声他的名字。

    “林雅道。”

    林雅道睁开眼,看了郑篪一眼,没理他。

    “林雅道。”郑篪又叫了一遍。

    还是不理他。

    “你在闹什么脾气,超速驾驶差点撞死人,还耍起脾气来了。”

    “你能耍脾气,我就不能耍脾气吗?”

    “我耍什么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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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知道你耍什么脾气不接我电话。”

    “我有事情。”

    “有事情?什么事情,说给我听听。”

    “不能告诉你。”

    “都一个样!我不明白了,你们究竟都有什么秘密不能跟我说?显得我像个傻子一样!既然我这么不重要,那你别来呀!”

    “至少我们都没有选择骗你。”

    “不会骗我?”林雅道一下坐起来,隔着铁门问郑篪,“好,那我也懒得去查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郑秋明?”

    郑篪一惊,他终于记起来了吗,记起来他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叫郑秋明的人。

    沉默许久,郑篪说出了两个字:“不是。”

    并不算骗他。现在的郑篪早就不是林雅道记忆里的郑秋明了,他只不过是继承了郑秋明记忆的另一个人而已。或许丁榕说得对,到现在郑篪还没有以真名面对林雅道的勇气。他害怕林雅道嘲笑他十年了还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拿不起放不下,还在像卑微的乞丐一样揣摩林雅道的心意。以真名面对林雅道,也意味着郑篪必须回忆起所有因林雅道而起的痛苦,那些痛苦是属于郑秋明的,不是属于郑篪的啊!郑篪与林雅道再无瓜葛,他们只是一对偶然在机场而相识、普通而幸福的情侣,一起工作、一起旅行、一起居住,不要再让郑秋明来破坏这如泡沫般易碎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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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郑篪没法毫无负担地放下过去,他到死都想知道,林雅道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到底对他有没有过哪怕一丝的歉意。如今,既然林雅道已经记起来了所有,这个答案近在咫尺了。

    “他确实和我有血缘关系。你可以去问我手下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知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哥哥。”

    “那是因为你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我也不了解他,”郑篪说,“林雅道,你们很熟吧。给我讲讲你们以前的故事,我想听你说。”

    说着,郑篪便让警察打开了铁门,他轻轻走进房间,坐在林雅道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他想知道答案,他期待着答案,一个等了十年的答案。

    看着郑篪真诚而炽热的眼神,林雅道缓和了下来:“好吧,我相信你说的。郑秋明……十年没见,我已经有点记不起来他的样子了,反正跟你长得不像,一脸认真懂事的好学生模样,一开始我讨厌得很。于是我找人把他揍了几顿,让他当我的小弟——我跟你说过的,那会子我还是个混混。后来我发现他很会打架,好像天生就是这块料,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并不是平常那种除了学习和讨好老师以外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不仅会打架,还会吵架,还凶过我。我开始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后来慢慢地,我把他当成了很好的朋友,因为他让我看见了一个优秀的人的感染力,在他身边,我不由自主地想变得更好。我向来最讨厌别人说教我,他从来没说过我一句,却是改变我最多的人。后来我们似乎闹过矛盾,再后来我就出国了,跟他没再联系了。”

    林雅道似乎是说完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而郑篪却还在等着他说什么。

    “我说完了。”见郑篪不说话,林雅道又补了一句。

    “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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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可是,他说过他恨你。”郑篪垂了垂眼,轻声说道。

    “恨我?为什么要恨我?我对他做过什么很出格的事吗?”林雅道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出国前我们是闹过矛盾,我叫人把他好好修理了一顿,这就至于恨我吗?”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郑篪平静地问,看不出任何表情。

    “对啊,我不明白我做错什么了他要恨我。”

    原来,这就是最后的答案,没有后悔,没有歉意,甚至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这么这么多数不清的瓜葛与遭遇,竟被林雅道百余字而带过了。郑篪觉得很好笑,几分钟前那个充满着好奇期待而惴惴不安的自己活像个小丑。他觉得自己那层真情相待的皮仿佛已经腐朽了,此刻已经蜕了下来,撕得他鲜血淋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嘴角笑了一笑,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林雅道身上,再充满柔情地摸了摸林雅道的脸庞,就这样好好地看着他,“对啊,你没有做错。肯定是他做错了。”

    林雅道仍是带着被污蔑的生气看他。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林雅道了,像B612星球上的那朵玫瑰,她任性、纯粹、美好而脆弱。她要求很多,弱不禁风,需要保护她的挡风罩才能娇嫩地活下去。几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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