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 (第2/4页)

她先在园内少留，好说歹说她才总算松口可以在余津渡口等，这样也可以直接撑船从余津走水路往揽春园里去。

    也不知兄长又有什么把戏。

    春日好眠，她拿手遮了眼，才在船头微微翻身，便听得有人顿住了脚步，以为是法兰切斯卡，便道，“我哥哥怎么说啊？”nV子慵懒地平躺在船上，发髻散开，两腿弯起，交叠在一处，颇有些隐士之姿。这船虽造得b江南的乌篷船稍大稍深些，也不过能容两三人而已。此刻她便占去了大半船身，稍一动便有微微的涟漪摇荡开来。

    “回陛下，燕王让臣多逛一逛……”少年人不敢再看，忙跪了下去，四下一打量，方才引路的nV史早不知到哪里去了。

    nV帝一惊，掀了帕子，转眼看过去，立时便转过弯来，松了口气笑道，“我还道阿兄的贵客是谁呢，原来是竟宁啊……”她随手鞠了一捧水，朝着岸边的少年掀过去，“上来吧。”少年人冷不防被泼了水，身子惯X地抬头后仰，正撞上乌篷船上的天子目光。

    天子的春衫是一派的水红海棠，层层叠叠的，看起来便如西府海棠般清丽明媚。她本不打算会客，便是一袭家常颜sE的常礼服，只当是同兄长一会。此时乍逢了竟宁，倒有些失了圣人威仪。

    不过她原本也没想过在这少年面前撑那派皇室富贵。

    “是……”竟宁低着头不敢多看，缓缓登上了渡口桥，倒像是腿上绑了沙袋一般，迟迟不敢登船。

    渌波DaNYAn，涟漪散开，自正旦朝贺遥遥一眼后便再没见过的nV子此刻就在眼前。

    “怎么不上来？”她撑起身，鬓边的流苏珠子便微微晃荡，看得人心旌摇曳，“莫不是怕了？”

    “臣哪有……”少年人小声辩解起来，“臣是……是看这船太小了……！”

    船太小了。

    确实很小。nV帝失笑，至多能乘两三人，是专为了造景放的小船。只是，“就上你一人却也绰绰有余了。”nV帝换了个坐姿靠在船舱上，这船没打算撑走，于是绳子还系在渡口边，稳得很，“不上来我可走了。”她笑，作势要去解那绳子。

    “哎别！”少年赶紧跳上了小船，动作太大，乌篷船那样的小骨架，登时便大幅晃动了起来，惊得少年险些落入水中，只被nV帝拉住了，一下跌入船舱，抱了个满怀。

    那样难以捉m0的幽微香气乍然变得浓烈起来，熏得少年人面红耳赤，僵y了身子不敢乱动。

    “你怎么就这样急。”nV帝轻笑，仍旧解了绳索，小船便晃晃荡荡漂离了渡口，“上战场可怎么办呢。”

    “臣在军中也不是这么心急的……”竟宁撇过脸去，“都是陛下要拿臣打趣……”他只觉得这春衫太轻太薄，惹人心下燥热。

    “我今日可没打趣你呀，我答应了燕王在此等候贵客，等到了我便自余津去揽春园，贵客已至，自然要走了。”nV帝轻轻地笑，揽过少年人的腰身，调整了一下坐姿，船身轻摇，越发地离了岸去。船上仅此二人，也没艄公撑船，“让我去船尾，我们撑去揽春园，避过了这些子闲人。”

    “臣怎能让陛下撑船，自然是臣去。”

    “你会么。”nV帝轻笑，“你自小长在北地，何曾玩过这江南物事。”

    “臣怎么不会……！”竟宁好容易挪到了船尾，拨动船桨，船却倒行起来，一时尴尬，“臣……”

    “好啦，让我来。”nV帝坐上船尾，以脚蹬桨，手上划起，让船行向上游，“你安安稳稳坐在舱里就是。”

    少年人鼓着脸坐进去，“臣多看看也能学会！”脸上还颇为不服气。

    “下次，下次你撑船好不好？”安稳的水声响在船舷上，清泠泠地，带出粼粼的波光，映得少年人的脸也泛着金光。

    “陛下也长在京城里，怎么就会呢……”

    “我自然也是有人教过的。”nV子轻轻笑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哪有人是生来就会的呢。”她转回来看着少年人，“这种船又矮又小，只能用脚蹬桨的，手桨只是用来调转方向。”小船缓缓地拨开莲叶，往王府外分水而去，留下一水的余波。

    人声渐稀，树影婆娑下，少年人的呼x1清浅可辨。

    “怎么又突然不说话了，怪不适应的。”nV帝看过去，少年人正出神地望着手桨，“很想试试么？”

    “哦！”他忽然回过神来，脸sE瞬间染上几分春sE，“臣只是看出神了……过了上巳，臣便要回饶乐去了，想多看看这里。”

    “是舍不得京城呢，还是舍不得我？”nV帝调笑道，“我看梁国公府上也准备给你相看nV娘……”

    “臣不相看！”似乎是戳了他痛处，少年人猛地站起来，冷不防撞到了船顶。小船本就晃晃悠悠，这些更是猛烈颠簸起来，进了不少水，唬得他又坐回去，闷闷道，“怎么陛下也说这个……”

    “毕竟你到了年纪呀……好啦，别g坐着，拿了那水瓢将水舀出去，”nV帝拧着自己的裙摆，“动这么大气做什么呢，不想成婚罢了便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神sE沉静得很，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带着一点温和的笑，“这世上成不了的婚事可多了……”

    船驶入一处桥洞，柔和的Y影打在少年人身上，衬得他轮廓更英挺了些。

    他蹲在船底，一瓢一瓢地将水倒出去，声音还有些委屈，“陛下明知道臣的心意了，也不替臣想着……”哗啦啦的水声响在船舷边上，倒让nV帝一时停了划桨的动作。

    “你想进g0ng？”他听见她低低地叹了口气，“这下倒是我不好了……”

    进g0ng。

    是啊，她是天子，如果要和她在一起，大约只能进g0ng。

    他没想过进g0ng。天子后院里是有一位侧君的，先帝钦定的婚约，博陵崔氏的大公子，前朝崔中书的子侄，年纪也与她相仿，堪当君后。

    “臣没想过进g0ng。臣只是……”他想要什么呢，他也没想清楚。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既然不想进g0ng，便只能回漠北做少年将军了，”小船又慢慢悠悠地划开了，“看不看nV娘原没什么，只是沙场上刀剑无眼，梁国公和夫人自然希望你早些有妻有子，留了后代，多T会些人生，毕竟……生Si无常。”

    竟宁直起身，发觉nV帝的眼神里有些怜Ai，是那种看小孩子的眼神，透着许多岁月的痕迹，澄净得像是这余津的水，清澈碧绿，却深不见底。

    “陛下别像父亲一样看臣啊，臣不是孩子了……”

    “噗，”nV帝失笑，“拼命说着自己长大了的往往都是孩子啊，你要怎么和我证明你已经长大了呢？”她将少年人按在船舱里，“别再站起来了，我们现在正要出燕王府，你这样怕是要惊了附近的侍卫。”

    “何人过闸？”果不其然。

    nV帝自船尾站起，朗声道，“朕回一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