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流浪到台东1 (第2/4页)

云痴迷台东这块土地的因素。

    在小珍家陪伴妮妮两天後，红云骑着小珍家的金旺摩托车开始在台东市区寻找出租的房子。台东市的空屋率颇高，听说是很多家庭出外到西部工作的缘故，然而愿意出租的房子并不多。不过，她的运气不错，到处看了一些房子，一星期之後，皇天不负苦心人，终於让她找到一栋屋前有一座小公园的两层楼约40坪的「空屋」，这栋房子完全没有装潢或隔间，根本就是只有门、窗户和墙壁而已，却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家」。

    以前她梦想的家，不必太大，只要20坪左右的平房，但是绝对不要有任何的隔间，她要自己亲手选用大片的布幕来区隔出〝居与食〞的空间。居的空间要兼具客厅、书房、视听、卧室的多元功能，一张大地毯与许多抱枕；靠墙放一排矮书柜，书柜上是一套山水牌小型音响；白天随意或卧或躺看书、听音乐，晚上则是铺上棉被与挂上圆形纱帐就可以睡觉了。尤其亲朋好友来访时，可以随X留宿。为何要这种复合式功能的空间？而且不要有正式的床？因为她向往像蒙古人草原上的蒙古包，或是阿拉伯沙漠里贝都因人的帐篷，有一种接近大地，与大自然为伍的居住感。食的空间，是餐厅与厨房。最好是有大片落地窗，一边吃饭一边看风景。小时候她去中央研究院参观胡适纪念馆，看到胡适居家的餐厅便是一张大餐桌，一片落地窗，窗外是一个花木扶疏的美丽庭院。小小的她被那餐厅深深x1引，梦想自己长大之後的住家便是要这种款式的。可见她梦想中的家的设计都是随自己所好，完全没有居家装潢杂志中所谓的设计风格可言。

    红云租到的两层楼空屋b她梦想的家还大上一倍，她心中规划着，二楼倒是连布幕都不必用了，就是多元功能的〝居〞空间；一楼用布帘区隔出客厅与厨房的空间。她搬到台东时身上带着在台北、台中工作几年存下来的二十万元，扣掉房子的租金八千元与保证金一万元之後，也还有十几万元，她原本是想要按照梦想花几万块钱布置出阿拉伯人地毯、纱帐住家，与胡适欧风餐厅，不过在台东市区奔坡找房子的时候，她被当地人的一些〝家俱〞x1引到。台东市区随处可见一些槟榔摊前或是杂货店门前的大树下有一种巨大的木头卷轴做成的桌子，非常独特、有味道。有一回她看见一家路边的槟榔摊摆了两个卷轴桌，便前去买了一瓶饮料，藉机询问老板阿姨这桌子是如何做成的？

    「这是捡来的空的电缆木卷轴，再装上玻璃或木板当桌面就可以了。」老板阿姨很和气地告诉她。

    「哪里可以捡到这种东西？」她进一步问。

    「到处都有啊！电缆用完了，丢在路边，你看到就可以捡回家了。」老板阿姨笑笑说。

    「这麽容易喔。」她有点怀疑。

    「对啊。」老板阿姨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很疑惑她的不明白。

    疑惑归疑惑，红云还是很认真地在台东市郊区的马路寻找卷轴桌，果然在靠近租屋不远的马路边空地就有五、六个空的大电缆木头卷轴散落着。隔天傍晚她请小珍帮忙一起推了两个卷轴回到住处客厅当桌子。她磨平桌面，将整个卷轴漆上白sE油漆，再随意画上一些图案，居然就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漂亮又独特的桌子了。

    周末小珍开车来看她，看见客厅的新桌子。

    「红云，你这改装的桌子很好看喔。」

    「这还要谢谢你的帮忙呢。」

    「那椅子呢？」

    「我也不知道，等看看可不可以捡到适合的椅子。」

    「不要去捡啦，我们学校的仓库有很多被淘汰的旧木椅，我去要几张给你。」

    一周之後，小珍载了四把旧学生木椅给红云。她将椅子漆上宝蓝sE油漆，配上白sE木卷轴桌子，再将客厅两片墙壁漆上浅蓝sE，上方画上大朵大多白云。

    她来台东常常看见天空有着超级大朵的白云，这是她在西部生活从没见过的现象。

    她很满意客厅的蓝白sE调，充满台东海洋味道。虽然小珍见过之後一直惊叫着：「好有希腊地中海风格。」她还是坚持：「是台东的海味，因为我没去过希腊。」

    桌子是捡来的，椅子是要来的，後来连餐桌、餐椅也是在废物堆里捡来的。她来台东住才知道废物堆里可以找到好多宝贝呢。

    来到台东的第二天傍晚，小珍下班後便骑着机车载大nV儿妮妮和她去海边散步。这个海边不是一般游客去的海滨公园，而是台东当地人才知道的；在中华路与汉yAn路交接附近，穿过一片稻田，停下车，再走进一片木麻h防风林就可见到蓝蓝大海。这里的海滩跟西部的海边沙滩不同，它是满布大大小小石头的海滩。虽然不好行走，但是对於她来说是有趣的，海滩布满各种颜sE的石头，非常x1引人。不过最最x1引她的当然是广阔无边的大海了，她牵着妮妮的小手往海水处走去。

    「红云阿姨，不要去海里，很危险的。」妮妮拉紧她的手说。

    她蹲下身来问妮妮：「海水很危险？谁告诉你的。」

    「mama说的。」妮妮的小手指着不远处正在捡石头的小珍。

    她将妮妮交给小珍之後，自己一人走向大海。海浪来往的的地方却是细致的白砂，她脱下球鞋，撩起K管，走进一b0b0涌上又退下的浪花。这种经验和在西部的海边差异太大了。

    在台北她最常去的海边不是淡水的沙仑海滩就是贡寮的福隆海水浴场，两者都得搭乘火车一或两小时才能到达，即使到达目的地了，还得走上一段路程才能碰到海水，她总感觉海很遥远。住到台东的她，骑着机车十几分钟，穿过一道防风临走几步路就能碰触到海水，感觉海非常亲切随和。尤其这是太平洋的海，海水sE泽b起西部的台湾海峡蓝多了，有时候还是绿sE的。这种亲切的海边让她喜Ai的不得了。从此之後她会趁着骑机车找房子时，自己一个人来这个海边，看海，散步，或者只是坐在防风林的木麻h树下看海，单纯的看海。心不再像在台北那样的纷乱、不安、或迷惘，就只是一GU平静。看海让她享受到心的宁静，自然就会常常去海边看海，即使YAnyAn高照的中午，还是骑着机车来到空旷无人的海边〝享〞海景。

    自从捡了电缆卷轴改制成独特又美丽的桌子之後，红云便开始构思或许某些家具可以捡废弃物来布置，如此一来既省了好多钱，又能创作出特有的居家风格。因此每回骑车在街道上时，她的眼光都会搜寻着人家丢弃的物品。尤其海边的〝垃圾堆〞，她注意到在停放机车的泥巴道路旁有一堆堆的废弃物，家具居多，沙发、木柜、木书桌、竹椅子。既然是废弃物当然不是老旧就是有所坏损，老旧的家具只要再度清洗乾净或上漆就可以使用，而损坏的家具有些只要经过维修一下也是可以继续用。她陆续在海边的废弃物堆里找到一些宝物，两把竹椅子与一张四人座木餐桌。竹椅是那种没靠背的方型竹编高脚椅，相当幽雅，充满古意，美的不得了；而且可说根本就没有甚麽损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