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_第一百零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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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第1/2页)

    常情虚弱的不成样子,拼命睁了几次眼才撑起眼皮,她侧看着视线内模糊的人影轻笑,x1了口气才有力气喊出他的名字,“元元……”

    政元握着她冰凉的手贴着自己脸颊点点头,常情已经看不清他了,扯着嘴角回应他的点头。

    “别……难……过。”她颤抖着手写下来,几行泪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薛政元抬手帮她擦去,张口早已哽咽,重重的鼻音回响在寂静的病房内,他浑身颤的像孩子一样,“老师,老师,我不要,我不要,我……”

    常情x腔内的氧气逐渐稀薄,随着眼皮越来越沉她握紧了薛政元的手,看了眼天上的圆月,用尽全身力气开口,“我有点怕,元元。”

    薛政元一听再也控制不住,起身拔掉她的氧气将人拥进自己怀中,脱下了厚重的黑sE外套裹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和常情近距离接触,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有点,有点怕,也有点冷,看不清你了。”常情听着他的心跳,一手攥紧了他x口的衬衣。

    薛政元下巴抵在她额头,一滴滴热泪自脸颊划过落入她的帽子里,他点着头喉间话语溢出,“我会记得你…还冷吗,广东下雪了。”

    常情痛苦的睁开了眼,窗外真如他所说飘起了雪花,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大雪的样子,美丽的无与lb。

    她扯起嘴角最后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浅笑安然的于凌晨一点二十七逝于他怀中。

    薛政元感受着x口那点手劲的离开抱紧了她,他靠着他的额头想到了那年初见,一个连换衣柜都没有的新老师,g练成熟,富有风情。

    他一眼就Ai上了多才多艺的音乐老师常情,音乐对他来说是枯燥的,b无数逻辑题都难以读懂。

    用给室友当三天饭票才好不容易换来一节古筝课,他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常老师,穿着一身墨滴江南旗袍款款走来,黑发被一根玉簪高高挽起,坐在古筝前抬手演奏了一曲。

    在周围人的小声嘈杂中,他只能听到悠扬动听的古筝声,他坐的远什么都看不清,连她舞动的玉指也只能看个大概。

    那年的常情,早已刻在他飘浮不定的x腔里。

    还没等他打听到更多消息,常情已经查出了肺癌,她的前夫是个瘾君子和赌徒,早已将常情这些年到处演奏和授课赚的钱挥霍一空,还让她背着三千多万婚内债务未还。

    他那时十五岁,常情三十三岁,大儿子亡于山洪,小nV儿亡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重度脑膜炎。

    三千多万对于他的家庭来说什么都不算,但他短时间也无法凑齐,零花钱有度,这是肯定的。

    况且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被直接影响的只是好不容易当上音乐老师的常情,他一个糙汉,又怕什么。

    迅速变卖二哥在佛山的几处房产后,他拿着银行卡去了老师的办公室,她果然还在加班,做着教师笔记和排课。

    敲响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明明自己不是必修课的学生,但她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政元。”

    “我是常老师,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笑着说,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伤心和自知命不久矣的绝望,一如往常穿着得T的旗袍,似乎有点不合身了,肩头和腰线有点松垮。

    “常情。”他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低头走到她身边,在口袋掏了掏,将银行卡放在她温热的掌心,紫sE的眼睛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她露出来的小腿,“拿去还钱。”

    说完他转身就走,在她错愕震惊的注视下又停下脚步,“还有看病,剩下的我想办法。”

    他还没走出办公室,常情追了上来,从后面拉住了他的手腕,将银行卡试图塞回他口袋,“我是你的老师,这钱我不能要,我可以工作还钱。”

    “常情,我没求过人。”他挣脱开她的掌心固执的说,然后快步离开,给她留下一个人生难忘的背影。

    就像大圣一样的英雄,出现在了她的世界,求她还了钱,去看病。

    那天她特意去华艺银行查了,37549946.3的余额。

    她没敢要,冒着雨敲响了他家门,更没敢逗留,将银行卡放在地毯上就要离开。

    大门在转身之际被他拉开,她忽感眩晕,在粉sE的玉石阶上踉跄一下当场倒在了地上流着鼻血。

    少年步伐凌乱自温暖的别墅出来,跪在她身旁扶起她嘶喊着让拨打120,这样凌乱的他,落入她失去意识前的视线里。

    自那天开始,她开启了数年被病痛折磨的时光,难熬的夜里,政元时常过来陪她,有时候带着自己的成绩单和几朵水仙。

    有时候带一朵树上开的正好的石榴花,别在已经剃了发的她耳后,他将枫叶做成书签,藏在她Ai看的文学书里。

    他每翻开一页,她也在期待着那书签的出现,还有病房玻璃外的贴图,让她躺看了外面的一年四季。

    雪和水仙,是她所Ai之物。

    后来病情恶化转去无菌病房,玻璃外部依旧有着水仙和彩图的存在,甚至一觉睡醒,上面的东西就会变化。

    每天都是不同的风景吧,是那个少年带着保险绳连夜从天台爬下来为她换的,可惜了,她总是昏迷浪费一片苦心。

    从来,没有人这样为过她。

    接着他要去往美国求学,那日匆匆一别,听了收音机的新闻才知道是自己连累了他,情急之下让薛政元做了犯法的事。

    国内待不下去,只能孤身去往国外,他还那么小。

    睁着眼的日子,她以泪洗面,想要撒手人寰却被心魔缠绕。

    想,再见一面,说,一句抱歉。

    靠着这GU劲,她在等着被医院赶出前等来了他,他带来了一枚自千层阶上寺庙亲自一步一跪求来的符。

    一别数年,常情已是油尽灯枯,早已没有往日的风采和活力,苟延残喘,求Si不能。

    薛政元则走上父辈的老路,成为华艺副董。

    Ai神少有的怜悯之心浮现,那时的他们像寻常Ai人一样观日出,赏日落,一起过生日一起打闹。

    唯一的意外,是随时随地会呕出的血和暂停的心跳。

    他已经习惯,正装的口袋里cHa朵花送给她。

    她已经接受,即将归零的生命中出现的他。

    薛政元将自己工作后赚的钱做了细细划分,为她拍了一枚婚戒,为她,成为了一个人。

    在她最后一次开x手术前,将那枚戒指捂热,亲手戴在了她JiNg瘦的无名指上。

    自己的无名指,也多了一圈荆棘缠Ai的纹身。

    天地之间独留他绝望的哭喊回荡,一声声的撕心裂肺,祭奠他此生仅有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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