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梨花春寂寂_七十三章:寻找同盟(十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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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三章:寻找同盟(十八) (第2/2页)

他怀来,好好地哭一场。然而,进去了,却见父皇坐在外间窗台榻上,而母妃正坐在顾君寒身旁,手里拿着抹额,正要给他戴上。只好先收敛着,以后单独相见,再倾诉思念关怀之情。

    “父皇,母妃。”

    父皇点了点头,未说什么。母妃看了父皇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将手中抹额戴在顾君寒头上,下床疾步朝博尔钦走来,刚走到博尔钦面前,便上上下下打量博尔钦,看她脸色是否苦楚,凄凉,看她是否有伤。确定博尔钦没有受任何伤之后,又不肯罢休地到处摸索搜寻,周身都给她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才稍稍放下心来,笑道:“这一天,累坏了吧。”

    博尔钦刚要回答,只听父皇冲口而出:“累坏了,累坏了!你不四处乱窜,怎么会累?她要是不自找麻烦,去那什么,什么雾影山庄惹祸,怎么会累?现在好了吧,连人带麻烦一起请回回来了。”

    博尔钦坚决想不到父皇会如此刻薄,暴躁,还无忍耐心,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她转头看向母妃,只见母妃低着头,淡漠的神色中,透着些许恼怒。

    博尔钦倒抽了一口气,开口道:“父皇,他不是什么陌生人,他是这里的主人。是他把这硕大宅邸借给我们住下的。”

    博尔钦字字句句说的悠悠然,坦坦然。然而,话音还没落,父皇便癫狂地大叫着,重复着博尔钦的话。“借给我们住?借给我们住?我堂堂小宛国国君,也需要向别人借住屋子吗?”

    博尔钦正要回答,父皇又说道:“他借给你时,可问过你意见?”

    这一问,正问到博尔钦痛处。当然是没有问过了。不光意见没问过,也没有经她同意过。当时,接受着宅邸是因为初来卞安乍到,人生地不熟,住在此处,正好有个歇脚的地方。当然,此间宅邸,小桥流水,树荫依依,花语缠绵,让她打开眼界,一时心动,不愿离开,也是原因之一。

    好了。这下子好了。心念一起,却被人抓住把柄。可惜这抓住把柄之人,不是别个,而是自己的父皇。这才真让人悲戚难当。

    见博尔钦不说话,父皇本来愠怒脸上,突然出现了得意洋洋的神色。“尔钦,所有儿女中,我最了解的,便是你了。你从小乖觉,董事,讨人喜欢,很少撒谎。我以前觉得不会撒谎之人,愚笨,固执,天真得可笑。可今天,我却十分欣赏这份特质。”

    正说到这里,母妃开口了。“够了。王上,你与我的恩恩怨怨,何必发泄在孩子头上。孩子做错了什么,你如此这般阴阳怪气作弄她?”

    说着,便哭了起来,开始只是抽泣呻吟,之后却因为想到自己这许多年来的哀愁苦楚,顿时哭得悲天悯人,肝肠寸断。

    博尔钦见父母如此正锋相对,吓得不知所措,心里一团乱麻。娘啊爹啊的叫着,哀求他们放下彼此成见,把话说开,切莫再生嫌隙了。

    博尔钦以前在小宛宫中时,父母伉俪情深,恩爱无比,从未见过父母两人互相龃龉,互相诋毁,以至于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戚戚哀求着。

    哪知,父皇丝毫没有怜悯之态,见博尔钦一声声哀求,一下下磕头,竟觉得好玩,受用。心想,磕吧,你想磕,就磕吧。自从小宛被灭后,我这个小宛国君也只有名无实,偌大卞安,竟没有一个人认得我,尊重我,抬举我,就让我好好享受享受吧。

    博尔钦讲母妃抱在怀里,磕了数十个头,额头上的白皙肌肤缓缓印出血来。她本想就这么一直磕下去,磕到父皇松口转为正常为止。然而,磕着,磕着,额头磕得疼痛难熬,血直滴到她嘴角,又由嘴角渗到脖子,衣襟,裙摆各处。

    烛光摇曳,印得窗户亮堂堂的。葎珠在外瞧着,心中好似千针万刺一般,苦楚不已。站起身来,便要推开窗户往里跳。

    玄子卿的双手始终拉在葎珠手上。“你做什么?”

    葎珠急道:“公主受难至此,我该进去解救呀。”

    玄子卿急道:“你呀,心里眼里只有你家公主一个,你可想说,你救了她,便是让她与她父皇作对。你想让她父女二人关系堕落到彼此仇视吗?”

    玄子卿虽是在劝葎珠,然而,说的话却是给自己听的。她与老庄主玄执敬早在数年前便刀剑相向,父女倒戈,彼此仇视的苦楚,她的尝得透透,而且,开弓没有回头路,一旦开始,要回头,就是千难万难了。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葎珠听了玄子卿一回劝,已是忍无可忍。这下子又要听第二回劝,心中的激愤早已无法克制,叫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就着等着,一直看着他们自相残杀,是不是?”

    一句话,问得玄子卿哑口无言。

    葎珠一甩手,从窗户撞了进去。玄子卿眼看拉不住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两人进去之后,便围在博尔钦和母妃周围。父皇一看,讥讽地笑道:“好呀,葎珠。你这个是非不分的哈巴狗。”

    博尔钦本来心痛不已,突然听了父皇如此说,心觉无力至极,无趣至极。怎么会这样?她从未听过父皇如此口不择言,说话难听。缓缓抬起头来,望了父皇一眼。这一看,当真是晴天霹雳。父皇的脸上,竟有一丝邪魅微妙的笑容。

    博尔钦眨了眨眼,又仔细看去。确实,父皇已经气的扭曲的脸上,确实出现了一丝微笑。一丝满足的微笑,一丝自得的微笑。一丝仿佛已经制服了她的微笑。而这微笑之中,还有一丝不耐烦。

    博尔钦知道,父皇为何会不耐烦。因为她磕头,因为她的磕头胁迫了他。让他感觉被困住了。

    博尔钦本来跪着,此时,瘫坐了下来。葎珠一看,吓得要命。“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你这是怎么了?”

    博尔钦沉默了半晌,放声大哭起来。母妃、葎珠、玄子卿都过来抱她,安慰她。父皇却依然无动于衷。只见父皇从榻上跳了起来,背着手,厌烦地踱来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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