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第1/2页)

    第二天，实验室的大腿和废物一前一后排队打卡。郑羽素来不起早，每天卡着点打卡，于观棋是因为早高峰跟人刮了车，所以姗姗来迟。两人在大门口碰见，郑羽眼刀一横，于观棋只好退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

    郑羽先在触屏上点开实验室出勤表，慢悠悠一张张表翻过去。本来查看出勤表无可厚非，这是作为团队Leader的工作，但是今天才周一，出勤表一片空白，但郑羽硬是把几页空白表格依次看了一遍。

    于观棋只好站在身后等。

    等他慢慢吞吞合上指纹打卡完，屏幕瞬间一跳，z院的院徽占满整个屏幕——系统关闭了打卡通道。

    郑羽转过头，脸上没有丝毫歉意，略可惜道：“迟到啦，这个礼拜辛苦了哦。”说完推开大门，欣然而去。

    按照实验室规定，迟到一次要洗一周厕所作为惩罚。

    于观棋站在大门外，深深吸了口气。

    周一上午照例组会，郑羽在会上严肃地说新课题正在关键期，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并严厉批评了某些同学的迟到行为。于观棋只好硬着头皮给大家道歉。

    郑羽摆摆手，“不用对不起，有没有你对实验进程没有影响。”

    于观棋：“……”

    不知道是不是属性作怪，自从知道郑羽是sub之后，他的形象在于观棋眼里就从脾气跋扈的大佬变成了很欠打的作精。

    组会中途瞿教授突然到访，于是整个后半程都是瞿教授在询问于观棋这些日子以来的学习情况。

    其实于观棋的表现不能算上进努力，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工位上看文献，偶尔才去跟进实验。郑羽料定他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现场汇报文献综述。

    但于观棋跟瞿教授交谈的时候却侃侃而谈，基本围绕实验室近年几个课题，观点犀利，评价中肯，三言两语就点出问题关键。这是他第一次在实验室里发表学术见解，说话时有种异样威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郑羽有些意外，于观棋言语中透露出的素养和学识，完全不是一个半途休学的博士能达到的水平。

    他一边纳闷一边在数据库里输入于观棋的名字查询，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搜出来。能读到博士怎么可能一篇论文都没有呢。

    他正奇怪，突然听见于观棋一声轻笑。郑羽这才反应过来他正站在身后，盯着自己的屏幕。

    于观棋坐到对面，手里捧了杯茶，这人很奇怪，实验室所有人拿咖啡当水喝，只有他每天都喝自己泡的绿茶。

    郑羽毫不避讳地问，“怎么都搜不到你的论文？就算是硕博连读不需要写硕士毕业论文，但你都读到博士了，就一点成果都没有吗？”

    于观棋轻嘬了口茶，说，“你换个名字搜搜。”说着报出一串外文字母。

    郑羽把字母输入，其实这时候已经可以拼出名字了，很显然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以至于郑羽都不敢确定，迟疑地按下回车。瞬间一整页的论文题目弹出来，最下方甚至还有分页。

    cao。

    郑羽傻眼了，JudsonDick，J国沙林天文台最年轻的研究员，他清楚得记得上大一时还读过他的研究集论。只是Dick在前途最光明的时候突然销声匿迹，三年来没有一篇论文发表。

    学术圈是个不缺天赋与人才的地方，短短三年，足够让光芒万丈的天才烟消火灭，整个学界查无此人。

    从他第一天来实验室，郑羽看他的眼神就毫无杂质，清晰明确地表达着对他的评价：“麻烦的菜逼”。此刻于观棋感受到对方眼神变化，其中混杂着惊讶、震惊和些许好奇。

    他微笑道：“虽然我以前确实还算不错，但是三年过去了，科学发展瞬息万变，我远没有适应过来，所以从理论上讲我还是那个仪表盘不会看的菜逼，你可以继续鄙视我。”

    ——

    JudsonDick犹如一记鱼雷，把平静而忙碌的实验室炸得沸反盈天。一方面大家惊喜于实验室又多了条可以抱的大腿；另一方面，当年Dick消失时并非无声无息，那时正好有一场国际天文成果展会将要召开，而作为主讲人的Dick却因故缺席，算是一场风波。对于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不好奇。但好奇归好奇，没有人真正去打听什么。

    郑羽的反应就更务实，既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逼，那就得给老子干活。至此，于观棋过上了每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生活。

    在郑羽的强行要求下，他每天都要跟进各小组的实验，完了还要写实验分析报告。实验室现在共三个大实验组，四个小实验组，其他边缘实验随机掉落，数量不定，意味着每天至少7篇实验分析要写。稍有敷衍郑羽马上就去瞿教授那里告状。

    从前从容不迫喝着茶看点书，如今每天在电脑前奋笔疾书，偶尔脑子放空的时候会想：我怎么还不死。

    收获就是，一个礼拜过去那些精密复杂的实验仪器他基本能cao作了。

    那天他独立完成了一次星轨模拟实验。说不激动是假的，除此之外，还有种恍如隔世的唏嘘感。长期困扰着他的那种消极的、得过且过的颓态在这一刻荡然一空。

    他认真记下数据，抱着本子走出实验室。郑羽还没有走，正坐在椅子里画图。

    于观棋把今天的十三篇实验分析交给他。

    等他检查完才把自己的实验简图放到他面前桌上，他知道郑羽有意帮他，于是郑重其事地道谢，“谢谢你。”

    “哇！”郑羽当然很高兴，

    有人真心实意为自己的进步开心，于观棋一时很感动。

    郑羽跳着去打电话，“太好了，终于能干活了！……喂，老师，你上次让做的那个测绘项目给于观棋吧！他行，肯定行！我干嘛？……我想休息去度假去兜风嘿嘿。”

    于观棋：“……”

    感动持续1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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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于观棋的前途越来越明朗，瞿教授十分高兴。这天晚上把郑羽和于观棋一起叫出来吃饭。一个是偏疼的爱徒，另一个是疼惜的后辈，将来都是前途无量的。瞿教授拉着于观棋的手，借着几分酒意，没头没脑地说，“你该往前看了吧。”

    于观棋喝了两杯，脸和脖子微微泛红，闻言只是笑笑，“您说的是。”

    郑羽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专心致志干饭，突然被老师抓住手腕子，“你看阿羽，心大，快乐，分手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学学他。”

    郑羽分手这事梁安安知道了就等于整个z院知道，他倒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只是老师的话让他有点尴尬，好像在说他缺心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