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养的小狗 (第1/1页)

    Z院去年移栽了一片黄花风铃木，南方的花树熬过帝都的冬天，天气一暖便抽枝发芽，黄灿灿的花朵云雾似的铺卷开来。郑羽工位刚好可以望见，休息间隙看看花儿还挺解乏的。

    实验室的同学计划着要去春游，休息时间都围在一起商量去哪里。郑羽不甚感兴趣，说想去哪你们挑吧，别怕花钱，超支的我补上。有了这话，大家也不抱怨他不参与集体活动的事了。

    大家聊得火热时郑羽就坐在那看手机，浏览记录里全是近几年典型反恐战役案例解读。他学习能力强，几篇文章啃下来，里边那些生僻的武器装备和军事术语都能懂个七七八八。

    ——

    江尧走后他就把蛋挞接到自己家，猫都会辨别脚步声，门还没开就听到蛋挞在门边叫。他在玄关站着，把这天的日历撕下，原来都不干这活，一般都是想起来才去撕，每次都会连着前面的撕下一大摞。

    郑羽看了眼日期，江尧走也才过去四天而已。

    蛋挞在脚跟前溜达着讨饭，郑羽把它捞起来抱着，逗小孩似的：“就知道吃，你爹都跑啦。”

    刚给蛋挞添好猫粮，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声，长长的声响，一点不带停顿的。这片别墅区的居民都比较有素质，没人会这么按喇叭。

    郑羽走到阳台往下看，一辆白色小车正对着停在楼下，他一出来鸣笛声就停了。

    驾驶座窗户是降下来的，谷霖简短地招了下手，示意他下楼。

    郑羽纳闷，倒是没拖沓下了楼。谷霖偏了偏头：“上车。”

    他话不多，尤其跟郑羽还结过梁子，更是没什么话可说，冷着张脸盯着郑羽。

    郑羽莫名其妙看着他，“上哪去？”

    总不能是约他出去玩，他俩没好到那份儿上，来找茬寻仇倒有可能。

    谷霖看他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模样，竟隐隐露出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上我家。”

    郑羽更懵了，“去你家干什么？”

    谷霖啧了一声，不耐烦了，“不知道，我主人让来接你。”他看了眼表，“快点。”

    一听谷生琰，郑羽眉毛就拧起来了。江尧走的时候还特意警告说谷生琰会盯着他，这小子没啥好心眼儿，回头准告状。他犹豫了两秒，拉开车门上了车。

    谷霖发动车子，目不斜视，机器人似的提醒：“安全带。”

    郑羽恨恨拉过安全带扣上，心想强迫症真他妈烦人，谷霖这强迫症更是双倍烦人！

    ——

    车子停在一处庭院，旁边是一栋低调小巧的小洋楼，楼里灯火通明。

    谷霖领着郑羽走进院子，大厅门只开了半扇，谷霖停在门口，“主人，我回来了。”

    门里传来谷生琰的声音，“嗯，进来。”

    得到回应后，谷霖站在原地开始脱衣服，像是不记得身后还站着郑羽。

    他穿得简单，很快就脱干净了，上半身绑着红绳，后xue里塞着肛塞，像条小尾巴。这是郑羽第二次见他的裸体，虽说都是男的看看也没什么，但看谷霖撅起屁股爬行的模样，郑羽还是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谷生琰站在那笑，“他光着都不害羞，你羞什么？进来。”

    郑羽刚迈一步，却听见一声嗤笑，谷生琰一边笑一边踢了谷霖一脚，“客人没学会怎么进门，再去教教他。”

    “是。”谷霖又快又稳地爬向门口。

    郑羽惊愕地瞪大眼睛，脱口嚷道：“开什么玩笑！”

    谷霖爬到郑羽身边，提醒他道：“好好学，先跪下来。”

    郑羽咬牙，“学屁，老子凭什么给他跪。”他说完转身就走，觉得这俩人简直荒唐至极，自己到这来更是脑子有包。

    谷霖忙拽住他，皱眉道：“别惹我主人生气。”

    “生气就生气，”郑羽奋力一甩，竟然没甩开，“又他妈不是我主人，松手！”

    “你寄养在这里，”谷霖说：“我主人就是你主人。”

    “......什么？”郑羽愣住，“寄养？”

    这个词郑羽并不陌生，相识的dom间会相互寄养宠物十分寻常。有的寄养是dom间的玩法，纯属游戏；也有主人外出没办法照顾宠物，便会寄养给相熟的dom。

    郑羽的情况明显是后者。

    谷生琰悠悠踱步过来，扶了扶金属镜框，笑得人畜无害。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郑羽朝那边看——绿植旁放置着一架相机，看模样一直在运行。

    “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主人交代的，事无巨细，吃喝拉撒都得拍下来。”谷生琰笑着说：“就你刚刚这表现.....”

    郑羽气焰一下就灭了，迈出的步子识趣挪了回来。

    “鉴于你差劲的自觉性，”谷生琰冷漠下令，“脱光，然后爬进来。”

    郑羽手摸上皮带，“裤子能不脱吗？”

    “你在江尧面前也这么讨价还价？”谷生琰明显不高兴了，“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寄养在我这的一条狗，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羞耻心！我对你做什么，发什么指令，布置什么任务，全是江尧允许且特别交代过的。我不要求你像敬畏江尧那样敬畏我，但是起码的服从我希望你做到。不然你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江尧回来后更不会轻饶你。”

    郑羽深吸了口气，心一横，把裤子脱了，光溜溜在门口地毯上跪下来。谷生琰不再看他俩，转身回到客厅，谷霖和郑羽跟在身后爬行。

    谷霖对郑羽惹怒他主人这事很是不满，恨恨看了郑羽一眼，突然提速爬到他前面，中途故意大力撞了他一下。

    郑羽没撑稳，砰一声磕上了茶几腿。

    “......”

    你他妈什么毛病！

    茶几上放着电脑，谷生琰把屏幕转向郑羽，让他好好看。

    郑羽跪着往前挪了挪，电脑上是一篇文档，足足有四页，全是他的调教细则，包括日常规矩、犬化调教、定时训练，赏罚规则等等。郑羽一页页翻过，感情江尧走的前一晚在电脑前忙活到半夜就是写这个东西。

    等他看完，谷生琰又扔给他一个本和一支笔，“犯了错自己记本子上。”郑羽明白，这是等他主人回来算总账的意思。

    郑羽拿着本子，抬眼看着谷生琰，示意他有话说。

    “说。”

    “我要一直住这里吗？”

    “不用，周末住在这就行。”谷生琰说：“但不住这的时候我也会给你一些任务，任何时候叫你你都要来。”

    “哦。”

    谷生琰眯起眼睛，“哦？”

    “......我知道了。”

    “用词不敬，记15下，”谷生琰说：“加上进门前两句脏话，共计45下。”

    郑羽摊开本子，愤愤写下45，差点把纸划破。

    “不服气啊？”谷生琰睨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别着急，往后有你服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