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第1/1页)

    铁壁封锁，血红光幕亮起。

    德凯浑身颤抖地站在平台上，汗水沿着背脊流下。

    黑暗中，一名身披枷锁的男子缓步走来。

    那是他当年最信任的财务长，如今满身铁链，双眼血红，脸庞消瘦，像是饿Si前最後一刻的模样。

    「德凯。」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痛与怨。

    「你握着幻金时，可曾想过我们饿Si的样子？」

    德凯咬牙，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双手合十作揖，勉强挤出一丝诚恳的表情。

    「对不起……」他低声道，「我当年是鬼迷心窍……错了，全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他甚至单膝跪地，额头贴向地面。

    表面上，他演得无b凄惨。

    财务长的幻影冷冷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的错？错在什麽地方？是错在贪心，还是错在狠毒？」

    他声音像刀，字字穿透。

    「你陷害了我，毁了我全家，还夺走了我们最後的尊严。德凯，你说的这一句对不起，能抵得上我们的命吗？」

    德凯浑身僵y，嘴唇颤抖，却挤出声音：「我……我也没得选！那时候……若不是我先动手，就是我全家完蛋！」

    他眼神闪烁，像在寻找一条逃路。

    「我活下来，是为了建立更大的秩序！我总得有人牺牲……你懂的！」

    「秩序？」财务长冷笑，声音沙哑却渗人。

    「你嘴里的秩序，就是拿别人的屍T堆起来的幻金王座。」

    他的双眼血光更盛，怒声喝道：

    「你今天，还是一样，只为自己找藉口！」

    可在心底，德凯的声音却满是愤怒与不甘：

    「哼！一个小小的财务长，算什麽东西？老子是领袖！你Si全家也该感恩！」

    「现在还敢出来质问我？笑话！」

    血红光幕没有被他的外在「忏悔」所打动。

    反而在下一瞬间，猛然震动，将审判之力从地底释放。

    「不……等等！我已经认错了！」德凯惊恐大喊，浑身挣扎。

    铁链却猛然收紧，把他拖在平台中央。

    财务长冷冷俯视着他，最後一声低语响起：

    「德凯，你真正错的，不是贪婪，而是从未真正看过别人也是人。」

    光焰从他的双脚开始蔓延，化作灼热的火，像是把谎言烧得一乾二净。

    「不！我还没Si！我还要活！」

    他的尖叫声在平台上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恐惧。

    最终，他的身T一点点化为灰烬，连同那份傲慢与欺诈一同消散。

    只留下寂静的黑sE平台，与一缕冷冷的灰烟。

    ——德凯，被审判。

    ———

    铁壁封锁再次启动，火焰般的光照亮平台。

    星澜熙抬眼，神sE平静。

    黑暗深处，一名全身燃烧的少年踏火而来。火舌沿着他破碎的衣角攀升，眼窝被焦黑吞没，声音却清楚到刺骨——

    「你喊自由……我却因自由被火烧Si。」

    星澜熙没有急着答。她向前一步，语气沉着而克制：

    「先把事实说清楚。那天，是谁让你走上街头？我，还是你自己？」

    少年沉默。火焰噼啪作响。

    「我在广场提出三条路。」她像复盘一场早已背熟的战役，「一是撤离通道，带家人先走；二是留守物资站，支援医疗与补给；三是上街——最危险的选择。我只负责把代价说明白，选择在你手上。」

    少年喉结滚动，火光在他眼底颤了一下：「我……我选了上街。」

    「有人b你吗？用武器、用钱、用你家人的安全威胁你？」

    「没有。」

    「我是否伪造了风险？说不会流血、不会抓捕？」

    「你说了会流血，可能会Si人……」

    星澜熙点头，语气仍然平稳：「那是诚实的告知。你是自愿，且明示风险之後的选择。」

    少年咬牙：「可是我Si了。」

    「我知道。」她的声线压得很低，「我也为此难过。但把选择与结果直接归咎於提出选项的人——这是逻辑的错位。自由不是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拿的。拿，就等於承担。」

    少年呼x1一滞，火光微弱了一瞬。

    星澜熙没有趁势b迫，而是换了角度：「我也有我的责任——我明知第三条是最危险的路，却仍把你放在前列。我低估了镇压升级的速度，这是我的错。为此，我已在名册上，把你家人的医疗、居住、终身补助全部落实，学籍与债务清零。这不是补偿生命——生命无法补偿——这是我对领头者能做且必须做的最低限度。」

    少年沉默更久了。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掌心的火：「我上街，是因为我想证明自己不是懦夫。我想让父亲看见……我不是只会低头的人。」

    星澜熙顺着他话意问：「所以，你选择的是——被看见、与不再恐惧？」

    少年点头。

    「那是你的价值排序。当价值排序遇到现实代价，你仍然坚持。这就是选择的本质。」她顿了顿，收紧语气，「你问我有没有错：我有——战略评估、位置安排、撤离时机，我都可以做得更好；但你要我承担你替自己的灵魂做的选择，说全是我的责——那就抹杀了你作为一个自由者的尊严。你要这种宽恕吗？」

    少年抬头，第一次直视她。火焰在眼窝里像两簇小小的风烛：「我……不想被当成棋子。也不想自己做的事，最後被说成是被人C纵。」

    「你不是棋子。」星澜熙道，「你是那天站在自己名字上的那个人。」

    平台上风声一缓。少年手臂上的火开始回缩，如cHa0水退去。

    星澜熙没有安慰，只补上一句清清楚楚的总结：「我为我的判断承担，我不逃；你为你的选择负责，你亦不逃。这，才是自由的对话。」

    少年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把x腔里最後的积火吐尽。他低声道：「那……我不恨你了。」

    他抬手，作了一个笨拙却庄重的敬礼：「请替我……照看他们。」

    「已经在做。」星澜熙回答。

    火焰像被无形之手抚平，从少年足踝一路熄到肩颈。最後一缕火光散作细屑，他的身影化为淡金的粉尘，温柔地消失。

    ——光环没有降临。

    星澜熙仍站在原地，背脊笔直，神sE冷峻。没有晋级的光，也没有抹杀的火。她像被搁置的变数，被系统静置在边界——既不赎免，也不否决。

    她知道——自由从来不保证胜利，只保证你能为自己说话。

    而今天，她做到了。至於系统如何裁定，她一概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