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堕落2 (第1/1页)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天空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满天的Y云累积的更浓厚，空气中的雨味更甚，远方有雷声大作，那一区已经开始下起雨来了，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

    有不少路人匆匆走着，远离这片即将来临的大雨，路上的轿车有几辆带着Sh意，从远方而来。

    锺壹茶漫步走着，遇到红灯就转弯，能走过去的地方就直走，不知道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脚步停在一间大医院前。

    锺壹茶抬头看着医院大门，距离上次来到这里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却也觉得只是昨日而已。

    他走上台阶，大门感应的那一刻自动向两旁开启，偏低的冷气瞬间带来一丝寒意，Sh着头发让他感到有点头痛。不在乎他人对他投向的怪异目光，他走向了电梯，上到了五楼，和一名长满胡渣的男人擦肩而过，脚步停在506的个人病房前。

    他就一直站着，站在门前，不急着开门，也不想要开门。

    他应该进去看他的mama，但是又不想要是这种形式，他希望他看到的是健康活耀，笑起来很幸福的mama。

    他推开门後的mama会是什麽样子？他不敢想像。

    最後，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一群医师与护理师匆匆的从他身旁快步走过，被推开的门板传出尖锐的机器哔声，他充耳不闻，也不知道被推开的那扇是506号的病房门。

    他离开了五楼，离开了医院，又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厚重的层积云总算承担不住水滴的重量，纷纷的向下垂落，先是滴滴答答，後是哗啦哗啦，雨势来势汹汹，不到半刻钟，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将来不及躲雨的人们淋了一身Sh。

    锺壹茶不在意雨水打在他身上，他继续走着，远离尘嚣，来到一片格外宁静的区域，然後站到两栋大楼之间的巷道前，里面的活耀似乎就连雨水也挡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走到这里，但是他知道，他的狼狈不堪在这里很合理，不会在外面多收到怪异的目光。

    他走进了Y暗无光的流亡町中，像是选择了黑暗之路，背对着有光的那一面。

    哨所的光是暗着，没有人守哨，附近有几名年轻人在嬉闹，下雨让他们的心情异常活耀，彷佛有水可以玩一样，不亦乐乎。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更有乐子的事，一个从外面来的家伙两眼无神的走向他们，既不是要挑衅他们，也不是要和他们谈情交友，彷佛就只是要路过他们一样，无视他们凶恶的身分。

    「喂！町外的人就这样走过去也太嚣张了吧？」

    「都把我们当作P一样没看见呢？但总得闻到了吧？」

    「下雨了啊，闻不到，哈哈哈哈……」

    「笑什麽啊？拦下他！」

    五个人将锺壹茶围在一起，被挡住去路的他这时候才发现有人的存在。

    「有什麽事吗？」锺壹茶两眼空洞无神，像是没有聚焦，瞳孔内映着一片黑暗，没有人的存在。

    「他问我们有什麽事呢？」

    「哈哈哈哈，我们只是想找他玩玩，一起做点肢T运动而已。」

    「喂，你来町内有什麽事吗？就只是这样走走？当逛街啊？」

    「可能吧，我的心情有点不好。」锺壹茶下意识想要转动戒魂，但突然发现小指上什麽也没有，他就连自己将它拿下都忘记了。

    没有了戒魂，他什麽都不是，只是个普通人。

    「噢……我们几个心情也不太好呢。」

    其中一个人使了眼sE，抡拳就朝锺壹茶挥去，但被对方巧妙躲开了。

    「还躲呢！打！」

    袁世豪教过锺壹茶一些防身术，但在面对五人的围攻下，他所学习的防身术也只是徒然，他一点反击能力也没有，可怜兮兮的挨揍，只能尽可能的保护重要的地方，避免更严重的伤势。

    锺壹茶不叫不骂，没有丝毫反击，他们五人很快就没了一开始的兴致，觉得无趣的再踢几脚，将锺壹茶丢在脏乱Sh漉的报纸堆上，忿忿的离开。

    锺壹茶倒在纸堆上，冰冷的雨水与烧灼的疼痛占满他的所有感官，彷佛这样他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而不是不想再去思考的躯壳。

    流亡町是接纳他这种人的好地方，狼狈不堪，没有人会多留意他一眼，他和绝大多数躲在角落躲雨的浪人一样，委靡不振，对人生充满绝望。

    「我说你啊，在这里g嘛？」有个人撑着破洞的雨伞，罩在无光的Y影之下，一片漆黑的弯腰对着锺壹茶说。

    锺壹茶没有反应，也不想做出反应。

    「恭喜你啊，总算是踏进来了。」那个人不在意的坐在他的身旁，膝盖上有片结痂的擦伤，「你要跟我去找光吗？」

    找光这句话，锺壹茶在今天有听过，他总算有反应的看向来人，肤sE苍白，身躯异常瘦弱，这些表徵他只有在一个人身上看过。

    「什麽是光？」

    「什麽是光啊？」吴炘挠了挠头，像是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嘛……你知道的嘛，对我们流亡町的人来说，你们町外的人就像是一张白纸，没有犯科、没有纪录，拥有我们所谓人生胜利组的路，在我们眼中亮得和太yAn一样。

    而在你们眼中，我们就黑得彻底，不能再白回来，没有人会接纳我们，我只是再找一些契机，能够帮助我的人，我的光。」

    「你就为了找光，混进那片战场里？」锺壹茶不能理解。

    「那里的所有人，都在找光，我只是试着找找有没有属於我的。」

    「就为了你所谓的光，受伤也不在意？」锺壹茶回想起对方倒在地板上，被人拿菜刀追着的画面。

    吴炘看着锺壹茶，b着自己膝盖的痂伤，「和你相b，我这不算受伤吧？」

    「……你跟我朋友说了一样的话。」

    「你的警察朋友？看起来也很像你的光，」吴炘歪头思考了下，又怪异的看着锺壹茶，「你很奇怪，明明你就活在太yAn底下，却一边找光一边往黑的地方走，还是你觉得暗一点b较找得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在锺壹茶的心里想来，吴炘与其说是无神论者，更倾向像是某个光明宗教的信徒，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才看不见神。

    「所以你要去找光吗？还是你就要待在这里，什麽事都不做？」

    锺壹茶苦涩的笑了一下，他的戒魂没戴着，他要做什麽？他一个普通人能够做什麽？

    「我什麽都没了，什麽事都做不了。」

    「哎，」吴炘站了起来，伞面的破洞正巧对着灯光微弱的路灯，暖h的光线照耀在他的脸上，绽着苍白却自信的弧度，对他伸出手，「机会要自己主动把握，它不会自己来找你的。」

    锺壹茶不懂吴炘的光是什麽，但是在这一刻，透过那破洞伞面照下的灯光，他彷佛真的看见了光。

    他回握吴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