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拦截 (第1/3页)

    水声在墙上低低地流。

    周渡站在镜前，手掌撑着洗手台，盯着镜子里自己。

    她像是盯着一个陌生人。

    傅冼还在客厅，等她出去接着“玩”。他应该还在想她今晚为什么破例，想她是不是终于动摇，甚至……是不是终于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从来都知道。

    她低头，解开指骨护带，露出一节节白得不正常的指节。那是她年轻时训练留下的旧伤，已经钙化，天冷时会泛疼。她把指骨抵住洗手台边缘，轻轻一压——

    “咔。”

    不是碎裂，是JiNg准地把关节反压到极限，让神经短暂钝痛。

    痛一秒，冷静十秒。

    她用这个方式b自己不犯错。

    她掏出加密端，调出设在“澜归家中”的居住监控，首先出现的是——

    无反馈。

    她又尝试联系备用定位仪，三秒钟后出现一行红字：

    【设备信号中断，最后回传记录：72小时前，断点人为。】

    她眼神没动，指尖却按住了桌面。

    ——人为。

    ——72小时。

    ——而她，完全不知道。

    周渡盯着“72小时”这个时间点，脑中迅速过筛自己那天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接触。

    是她主动放松了警惕，是她疏忽。

    也是她信错了人。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以为”澜归还在家等她。

    一个被她亲手养大的孩子。

    一个在她耳边撒娇、对她说“我乖乖的你别生气”的澜归。

    他三天前就消失了，而她现在才知道。

    她闭眼，唇sE一点点褪白。

    周渡换了身衣服，衣摆还带着浴后的水汽。

    她走出门时眼神恢复得很好，傅冼甚至没看出她哪里不一样。

    她靠过去，半跪在沙发边，手指顺着他肩膀滑下去，轻声道：“你今晚要什么，我都给你。”

    傅冼愣了愣。

    他没立刻信，但他也舍不得错过。

    “……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笑得真诚，“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先告诉我，澜归在哪儿。”

    气氛顿了三秒。

    傅冼低头看她，眼里那点不安早就埋好了。他以为这是个赌局，他赢了一半。

    “他现在……住在‘试验楼’那边。”

    “清客说，让他重新‘回炉’，看看你留下的痕迹能不能被‘优化’掉。”

    周渡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就站起身，动作快得让傅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披了外套，拎了枪，头也不回：

    “今晚不陪你了，乖——我去接我的人回来。”

    试验楼门口，周渡一人踹开门。

    她一路进来，像杀进一个冷藏仓库。沿路的实验员没一个敢拦她，清客像早就知道她会来，站在尽头玻璃门后，笑着看她靠近。

    “来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等天亮。”

    周渡冷冷道：“他在哪儿？”

    清客慢条斯理地看着她，一指身后的观察室：

    “你可以进去。”

    “但他出不出门，不由我决定。”

    “他听你的，不是吗？”

    “——那你进去，问他，他还认不认你。”

    玻璃门刷地一声打开，里面温度b外面更冷。

    灯光是白的，墙壁是白的，家具是软制无棱角。

    澜归坐在房间角落，穿着宽大的居服，眼神像被擦过一样g净。

    他听到门响，抬头，愣了三秒，低声说：

    “……你是……”

    “真的你吗？”

    他没有立刻扑过去。他没有哭，没有喊。他甚至没有动。

    他只是微微收紧了指节，像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而周渡，那一刻才真的，笑不出来了。

    门在她身后合上。

    软垫地毯吞掉她的脚步声，整间房像个时间冻结的剧场。

    澜归还坐在那里，抱着膝，眼睛像是习惯了灯光，微微眯着。

    他没动，没逃，也没迎上来，像一只被反复测试后学会“别先动”的动物。

    周渡缓缓走过去。

    她的枪收进后腰皮套，手上空空，像什么都不带着，只带着她自己。

    她蹲下，声音低得几乎带着点颤：

    “澜归，是我。”

    澜归眼神动了动，却没说话。

    他的身Tb她印象中轻了一点，手腕也细了些。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嘴唇张了张，半天才吐出几个音节：

    “……你为什么在这？”

    不是愤怒，也不是惊喜。

    是警惕、迟疑，和一点——受过太多假象后的恐惧。

    他往后缩了一点点，像是不敢靠近她。

    “你是……‘她’？”

    他指了指墙上音响发声的方向，眼神紧绷，“……还是这里的‘她’？”

    那一瞬间，周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