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是骑士也是王牌（下） (第1/1页)

    有趣的是，我们住着双床房，结果最後挤在一张床上。

    其实也没做什麽踰矩的事，就只是吻得嘴唇有点肿，还有点破皮而已。

    元凶正拉过我的手，拿旅馆提供的笔在手腕画着伪刺青。

    「I和J都纹，才完整。」

    他先画上略带波纹的一杠，将两个字母的第一笔连成一线，再针对後续的笔画做变形，最後稍加点缀——

    一幅以字母为骨架的天鹅Ai心简笔画便完成了。

    我抬手欣赏，一边感叹：「哥什麽都擅长啊。」

    他看了看，拉过我的手，继续完善地在上头补上湖面波纹，眸光专注认真：「之後我们一起去纹。」

    我的心口既温暖又沉重。

    「哥……觉得我能做到吗？」

    「嗯？」

    「就是一切。不论是独自解决剧情，还是——以命来换另一个开始。」

    「要是真的万不得已，我的决心，足够和管理者换一个机会？而如果真的足够，我是否还能保有与哥在一起的记忆？」

    「I。」

    他放下笔，像是想鼓励我事情没那麽糟，或劝我打消极端的念头，可最後他什麽也没说，只是沉默相望。

    那是一种「正因经历过相似情况，所以无法轻易置喙」的神情。

    我翻身平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哥当时的心情也是这样沉重吗？」

    ——何时开始意识到的呢？J也是以「Si」换过新生的人。

    是发现他并非校内人员，却对校园了若指掌？

    是他对於每件事似乎都心下了然的时候？

    是当我向K探听到，管理者与系统的规则，再去回推过往细节的时候？

    就算我眼里的他们截然不同，可所有人都感觉他与初代男主「江圣允」相像。

    因为他曾经就是「江圣允」。

    「你发现了啊。」

    即便我不追问，他还是乾脆地承认了，并跟着翻身躺下。

    「我和现在的江圣允原先是路人时期的好友，後来意识到剧情会让我们决裂——」

    他轻声述说着曾经的校园时光，他原先是男主角，而朋友却成了与之交恶的配角，最後落了个难堪的下场。

    他不忍如此，於是苦苦挣扎，即便朋友先一步放弃，他仍坚持违抗剧情，到最後走上了见到管理者的路。

    脱离剧情後，他的记忆意外地保留得还算完整，只有管理者的部分是模糊的。

    他略感苦闷地看着朋友取代自己成为主角，过着就像自己从未存在过的日子，却也庆幸没有另一个无辜的路人，落难成为下场难堪的配角——故事最後温馨美满地结束了，而他谨守分际，安静地以现在的身分生活迄今。

    叙事的话音始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个遥远的，他人的故事。

    「当下确实会痛苦，可回头来看，我反而更喜欢成为店长後的生活，充实且自在，所以宏观而言，我是幸运的，特别幸运。」

    他转过身来面向我。

    「不过或许我还是存有遗憾，对於「始终没能以自己的力量撼动剧情分毫」这件事——所以那时你改变了剧情，就算只是微小的更动，也让我格外心动。」

    我翻身面向他：「那哥现在也该失望了。」

    他摇头轻笑：「要与凌驾我们之上的力量抗衡，本就不容易。」

    沉默片刻，他又道：「你知道……我为什麽取名为J？」

    我想了想，仍是摇头不解。

    「其实理由很无趣——因为这个字母，就在I的後面。」

    「……！」

    「不过衍生意义上，我也想像个骑士守护你——」

    他略感不好意思地脸sE微红，轻咳了声。

    「总之，我无力改变剧情，却有着连系统都难以夺走的稳固记忆——如果你不幸卷入剧情，我会记得你原先的模样，好好地注视你，若是你换得了新身分重新开始，我也会再次认出你，来到你面前。」

    他将我揽过去，轻拍我的背。

    「不论你做何选择，得到什麽结果，我都会记得一切并守候你——所以没事的。」

    可是我不想这样。

    「这麽说也太狡猾了。」

    我紧紧回拥，把脸埋进他的x口。

    「而且哥说得不对，才不是什麽骑士。」

    拍在我背上的手一僵，他语气尴尬，有种「非要破坏气氛？」的无奈：「那只是b喻……」

    我抬眸，细细描摩他的五官，那困扰中带着宠溺而蹙起的眉，那悲伤却坚定的眼睛，微红的眼眶下，那颗彷佛也跟着染红的痣——

    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具T，惹人心生怜Ai，酸软不已。

    而我积藏已久的疑惑，就这麽恍然亮起解答的光。

    「所有的路人中，我只看得见，也只有我能看见，哥的具T样貌。」

    「当我以此向旁人力争哥的与众不同，也仅会遭人不解或白眼，毕竟只有剧情赋予样貌的主配角才拥有长相。虽然不会感到困扰，甚至很荣幸可以看见你，却也一直不清楚个中缘由，而我现在知道了——」

    我捧住他的脸，豁然开朗地笑了。

    「因为你是我超脱剧情之外的王牌，是我的主角。」

    他愣地望着我久久不语，就好像我说的不是情话，而是投了颗炸弹似的。

    「……什麽啊，你才狡猾吧！」

    回过神来，他紧紧搂住我，一手在我头上胡乱r0Un1E，又似思及什麽地一滞。

    他扶住我的双肩，拉开一些距离，目光落在我脸上。

    「难道现在是我还不够把你当主角，才看不清你的样貌？」

    我装模作样地偏头一叹：「看来我还得努力啊。」

    他似乎被点燃了奇怪的胜负yu，扳过我的脸。

    那双漂亮的眼睛誓将看出些什麽地相望，惹得我不禁心躁难耐。

    「差不多行了。」

    「不行！」他非常坚持，指腹在我脸上游走，「首先，唇形肯定很好看，且好亲……」

    「眼睛呢？唔，乍看会有点冷漠又慵懒？实际上却充满了情感……」

    「你曾说我左眼下有痣？那你相同位置，也该长一颗……」

    他的目光真挚，彷佛真的看穿了我自己都看不清的皮相，一切都如他所言那般。

    被一一触碰的地方不禁一阵SaO痒，旋即便像要烧起来似的，我左闪右避，而他不断追击，我们就这麽不知困倦地迎来天明——

    「——找到游谙了。」

    yAn光自窗帘缝隙探入，恰落在我的眼底，晃得我不觉眯起眼。

    这道机械般冷漠的声音就是在此刻响起。

    下个瞬间，我的视觉变被剥夺了，一GU迅速下坠的失重感袭来，脑袋一片轰鸣，彷佛不存在的，我所不知的，或是我遗忘的画面与声音一下子涌入，变成无法辨识的一团混沌。

    我浑身动弹不得，又像在掏空力气嘶吼，挣扎，却如同坠入真空世界，无法呼x1，也无人能听见。

    「没事的，只是在帮你回归正常——」

    我似yu反驳什麽，意识却无法自主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