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仙_一人醉痴蛾扑灯蕊 两心同思君无寒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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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醉痴蛾扑灯蕊 两心同思君无寒暑 (第2/2页)

   徐漱溟走下主位,边走边说:“家父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有半点行处不正,坐处不端,如今想来,这一生唯一的悔恨之事,便是将徐氏与那檀氏共列为丹道五大世家了!还请正道同侪施以援手,否则莫说祖宗基业葬送在我辈手上,天下正道的颜面将搁在何处?”

    可黄承宏开了口:“檀宗主的为人,晚辈略有见识过,深为心折。所以自紫火淬元丹一事来,小王便觉其中有许多蹊跷,派了几名神朝密探彻查此事,只是至今仍无音讯。此事也或有个中曲折,尚不好盖棺定论。”

    此时,有天鉴宗的两名弟子掀翻了桌:“这说的是人话吗?你们问问自己可有妻子儿女,是因那紫火淬元丹道行尽失,一觉醒来就变做了妖兽的?却在这里说风凉话!宫主,我们一起去擒檀贼!把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这二人举剑高呼:“诛檀贼!还天理!诛檀贼!还天理!”

    才喊四句,便有几十人一同呼喊起来。

    徐宫主掩泪:“好!多谢各位…大家先坐下,我们从长计议……”

    那些义愤之士正酒热眼花,摔碗道:“檀贼未灭,何以言坐!”

    这一语未毕,只见月下闪出一道寒光,霎时间,刷刷数条白光齐现,一共十三道,便有十三条剑下亡魂!

    黑影来去极快,迅速又重新没入黑暗中,谁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裂海真人骂道:“都一个一个愣着干什么!一个金丹把你们吓尿了裤子!”

    可他一站起来,脑袋就撞到了一枚湿淋淋的硬物,当即吓得跌坐在地上——刚才带头闹事的人的头颅,就悬在树梢上。

    “含贞!”卫璇冲了出去。

    黑夜中那人奔行如飞,王含贞的衣领被他提在手上,但觉路旁树林犹如倒退一般。不知道行了多少里,那人终于将他放下来的时候,王含贞扑在路边,大吐起来。

    沈并转动手上玄墨护指,月色如洗,他分明已是入魔之人,却有几分世外之感,仿佛站在苍莽云层之巅俯瞰众生。

    他的双目仍看着护指,说:“檀齐唯之子在何处。”

    王含贞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是怎样的一个杀人魔头,只以为是什么劫匪不速之客之类的,所以害怕得有限:“檀弓吗?…我,我不知道……”

    沈并从王含贞的衣襟中扯出那块抹额,丢在地上,目中肃杀之气骤至:“你若不知,为何有他旧物?”

    一言半句解释不清,王含贞板板正正地坐在地上:“我知道他是雁行峰的弟子…可是,可是他很小的时候闭关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一面了!我听说,就连师父也着急见他,要传他本门秘笈心法。我知道我表台……”

    王含贞猛地后悔提起卫璇,这不是祸水东引吗?故他又噎住了,只说:“他应该现在很好很好的!”

    沈并道:“如何信你?”

    王含贞两拳攥出汗来,掏出宝鉴:“你看这个!这是我们太清仙宗中枢畿……”

    “中枢畿就是放魂灯的地方…你们魔修可以用不到…不是不是,我没有看不起魔修的意思,大家都一样!我们都说人死灯灭,你看,这个就是檀弓的魂灯……金光闪闪的,可好着呢!你不要担心他了,真的呀……”

    沈并这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形象出场,恐怕只有王含贞睹之,会觉得他是“担心”才找人的。

    王含贞见对方不说话,心里的那点撮起来的勇气早耗光了,长嘘了一口气,忙说:“真的真的,我若骗你……”

    他这一双眼睛最为灵气逼人,秋水低垂:“我若骗你,我,我…”

    月白山寒水满溪,也许容易让人触景生情。没头没尾地,王含贞对这初回谋面的魔修,竟生出一种荒谬的惺惺相怜之感,仰面说道:“我要是骗了你,那就罚我再也不到他。我想,我的心,和你的,是一样的!”

    可沈并松了机括,钢指张开,钳住了他的下巴,锋刃已快入rou。

    正在这时,深林浓雾之中,忽闻威声虎啸,咆哮震地。

    圆月之下,一只硕大银虎之上,乃是一个紫衣少侠,英姿矫矫不群。白虎冲将过来,这男子佩腰间一柄长剑,伸去穿到王含贞的腋下,向上一挑,便将他稳稳地搁到了虎背之上。

    “魔道,纳命来!”男子喝道,长剑搂头向沈并劈落。

    王含贞大喜:“慕容师兄!”

    律律一声长声马嘶,卫璇也已追来,檀弓曰:“五雷正法,可靖魔氛。”

    可是关键时候,卫璇横加插手,折扇连变七次方位,不仅将檀弓的雷法从中截断,还将慕容紫英的长剑斩成两半。

    “璇玑!你干什么!”慕容紫英大喝急道,还要去追,“那沈悖已经成魔,你还顾惜往日兄弟情义,这般是非不分!”

    可空中有一道绿色幽光,正向沈并疾追而去。

    “你多虑了,紫云,我已在他身上附了一道追魂令,七日之内,他的一举一动尽在指掌。”卫璇面无表情,平淡地说,“他的魔功进步得如此之快,背后肯定有大魔指点。今日放虎归山一次,等弄清了他们的行动轨迹,他日便一网打尽他的魔窟。”

    慕容紫英双腿一夹虎腹,银虎停在卫璇身畔,脸色转暖,笑起来时眉眼着了颜色,便灿若玫瑰,如朝霞举:“好,我差点错看了你!”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便道:“你再来晚点,我一定和这魔头一拳一脚决个胜败。”

    卫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介绍说:“这是水瑛峰的慕容首座,表字紫云。我和他七岁结义,素习交好。”

    慕容紫英这才注意到檀弓,但见此人相貌平平,气度却十分沉稳,让人油然生畏,一时奇异,不知说什么。

    卫璇见状,提醒道:“这位就是栾道友,你不耳生。”

    檀弓点首:“慕容少君。”

    “岂止是不耳生,真是久慕英名。”慕容紫英惊叹,“这便是师父三申五令,令水瑛峰上下以师礼待之的栾道友?多有得罪!斗剑之日,弟子还在海外云游,不曾听过高师妙音。”

    众人三三五五地赶了过来,问起沈并的身份,卫璇只言不知。

    慕容紫英和卫璇三五年没见过了,自然欣喜,拍肩道:“有酒没有?要姜温了烫烫的。林子里可冻掉我一层皮,白麒这滑头长本事了,现在竟然会偷我的酒喝了,快成了个人精。”

    卫璇心事重重,敷衍回了几个字。他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潇洒,其实是在担忧沈并的境遇。

    “彼为失路之人,尔可作引渡之舟。”檀弓关心及之,点头道,“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这时候,空中忽传一声尖啸,抬头一看,只见徐慈被衔在一只巨鸟口中,鸟背上的人三绺长须,形貌高雅。

    数十人御剑追去:“檀贼!你休想逃跑!”

    更漏声长,正是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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