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座死城 (第2/2页)

把楼诚带回了家，他不想楼诚呆在冰冷的医院。

    从精神图景里出来，他帮楼诚盖好被子，给远在赫兰的余恒温打了个视频。

    “余博士，新的实验所住得还习惯吗？”祁烟雨平淡的开口，屏幕下的手指无意敲打座椅的扶手。

    “多谢殿下惦记，除了无法再出去兜风，这里一切安好。”余恒温依然是那副招牌笑容，仿佛什么东西都不能影响他。

    他身后有位眼角带疤的壮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壮汉开口嘲讽∶“烧你医院的时候，你可是跑得比谁都快。”

    余恒温推了推镜框，转头望去，不温不火地开口：“有用的人到哪里都能活，何必在意听从谁的话？”

    壮汉不屑地“切”了一声，随后向祁烟雨抱怨，“队长，你好久回来我们还等着您的指挥。”

    “再等等吧，这边的事情有点棘手。”祁烟雨回答。

    他看着余恒温游刃有余的态度，心里倒是无所谓，墙头草比比皆是，只是要小心提防被反咬一口的可能。

    他也并不想知道余恒温忠于女王还是他，只要他足够有用。

    “殿下，你在瑞斯有好好吃药吗？”余恒温看着祁烟雨问道。

    祁烟雨随意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手指依旧不紧不慢地轻敲金属扶手，单刀直入：“我找你是想问问关于楼诚的事。”

    “他的过去以及……与祁伶的关系。”

    “原来你是想问问他的事情，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精神结合？”余恒温似乎变得高兴了些，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大，随后他又自我否定：“恐怕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来问我了，毕竟精神结合是可以部分共感和分享记忆的。”

    祁烟雨看着他，目光逐渐变得冷冽。

    “那从哪里开始讲呢？”余恒温笑容扩大，看起来有点狰狞，“他可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大概像我们这样的人，终生与实验为伴，只有亲手创造出的作品才值得令人骄傲。”

    “你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强大。”余恒温手指戳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指尖画了一个圈，“他的这里装着不止一个人，他们的记忆和情感常常使他非常苦恼和痛苦。”

    “什么意思？”祁烟雨紧皱眉头。

    “你以为他的能力是什么？？”余恒温突然笑出声来，“我相信你自己已经有些想法了，但其实他的能力很神奇，增强方法与普通能力大相径庭。

    “普通能力只要慢慢使用熟练就会慢慢变强，而他的能力是要靠杀人的。”余恒温看了眼越来越愤怒的祁烟雨，继续往下说：“我把这个能力取名为阴暗面，它能融合其他人的痛苦来强化自己的能力，你能想象吧，最后我们也不知道他能进化到什么程度，这是一个创造神和毁灭神的能力。”

    “但凡事有利有弊，弊端是如果被融合的人并非自愿，他将受到那个人的全部的负面情感和记忆，我相信将死之人的怨恨情绪是最大的，他以前可就是干这个的。”

    “虽然人的大脑会处理这些东西，但是它们总是反复出现，时不时就跳出来刺激你一下，像是幽灵一样缠着你不放。”

    他继续说∶“说实话，他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没有变成一个死人或者疯子，我倒觉得真是一个奇迹。”

    “而关于他与祁伶，你还是去问问他比较好，毕竟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亲手杀了祁伶，祁伶死的时候，就只看见了插入胸口的刀和站在旁边的他，他手上可是沾满了血啊。”

    祁烟雨平淡的表面被撕碎，他的眼睛好像含有烈焰，将一切都燃烧殆尽，手掌紧紧捏住扶手，青筋凸现，指尖发白。

    “殿下，你要知道，人的极限是不可估量的，我相信他还会给你带来更多惊喜。”余恒温大笑起来，看着祁烟雨生气也是一种乐趣，小时候也是，长大之后也是。

    面前的屏幕被猛地关闭，祁烟雨像卸了力一样躺在椅子上，看着上面亮着的灯光发了一会儿呆。

    半晌才重新坐起来，他拉开书桌的右侧抽屉，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四个药瓶，空白标签，也没有开封。

    他看着爬上手背的白蝎，对一切都感到有些厌恶。

    那是抑制虫族基因的药，他来瑞斯后就没有服用过了，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但也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

    他的身体、信息素以及特性正朝着虫族的方向转换，药物能够抑制一时但不是一世，他不想困在这样的境地。

    在完全失去自我前，虫化的问题能够得解决，这才是他来瑞斯的主要目的，他得找到真正抑制的药，何况他身体里的那位可是不一般的身份。

    他从赭薇那里听说了他身上基因的来历，近年来瑞斯的动荡被那位虫皇一手压制，凭着超强的精神力和纯正的血脉，他稳坐了瑞斯的皇位。

    他身上的基因就来源于那位虫皇的哥哥，他希望在那位虫皇那里找到一劳永逸的方法，一次能够见到故人的机会，不知道他的态度是如何的，或许见面就起杀招也说不定。

    会和楼诚分别吗？他对未来的变化一无所知。

    但能把握的只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