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尾鱼〈负负得正〉（三） (第1/1页)

    「警察说他受了点伤。」

    电话那头的强嫂，深x1一口气，我想，强嫂还是很关心强哥的嘛！於是我继续说道：「只是他失忆了，一定要你出面。」

    「他失忆了？怎麽会这样??等等，我怎麽知道这不是讨债公司的苦r0U计？」强嫂突然警觉起来，语气再次转为冷漠：「不是我疑心病，上个月真的发生过一次，可恶，老娘差点心软被骗第二次！」

    为了证明我真的不是诈骗，我只得主动提议，由我和警察一同在医院等候她，强嫂才勉强同意。

    於是我交代圆圆顾好整复所，眼看天sEY暗，气象预报说午後有大雨，我顺手抄起一把长柄大伞，和艾员警一同前往医院。

    在市立医院大门，约定时间都过了十五分钟，还是不见强嫂身影，是说过了好几年，我不确定能不能认出强嫂，因此，我只能和艾员警医院大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边留意往来的nVX。

    等了又等，一位画着大浓妆、穿着亮片短窄裙的火辣nV子，足蹬高跟鞋，一手夹着烟，叩叩叩地走向我们。

    「班小姐？」nV子呼唤我。

    「强嫂？」我下巴差点掉下来，她cH0U了一口烟：「叫我何小姐，谢谢。」

    踏入医院之际，经保全提醒，何小姐才不耐地熄掉手中的烟，我走在她背後，看着她婀娜多姿的倩影，还有沿路男人们的贪婪目光，遥想她当年来整复所的朴素清丽，我忍不住猜想，她是不是也失忆过，所以整个改头换面啦？

    「你是不是要说，我看起来差很多？」强嫂，不，何小姐一扭头，看出我的诧异，我意识到自己下巴没有好好地收合，赶紧闭嘴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何小姐哼了一声：「不怕你笑啦，我在卡拉ＯＫ店上班，没办法，我多年来都在陪他复健，他赌博喝酒又欠了些债，我没有一技之长，能找什麽工作养家？」

    她挑了挑细眉，气势凶悍：「我家那杀千刀的猪队友在哪里？」

    我只得尴尬一笑；看来圆圆说的星座运势是对的，我跨领域了，从安静舒适的诊间跨到修罗场——想摆脱废物老公的强嫂／何小姐「认领」强哥的过程，很可能让人感觉置身无间地狱。

    走进病房，强哥笑咪咪地问艾员警：「大哥，你查出来我是谁了吗？」

    「知道了，你是猪头。」何小姐没好气地抢白，强哥无端被骂，视线落在YAn光四S的强嫂身上，我以为他要发怒，没想到他眼睛一亮，冒出Ai心眼。

    「这位是??」强哥咧嘴笑。

    「你太太。」艾员警答，并转头问强嫂：「曾太太，你有证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吗？」

    强嫂亮出强哥的身份证、驾照和健保卡：「你们找不到他的证件是正常的，全都被我扣押了，避免他拿去借高利贷！」

    「这麽漂亮又聪明的nV生，是我老婆？」强哥一脸惊喜：「我好厉害呀！」

    「厉害个头，你、你整整六年没正当工作，都靠我养，喝酒赌博样样来，我们正在办离婚！」强嫂劈哩啪啦数落一阵，大气不喘，强哥大吃一惊：「怎麽可能？有你这样的水某，我怎会答应离婚？」

    「你还敢讲？我陪你低cHa0了足足六年，你却不肯走出来！退出国家队之後，不好好认真工作，甚至连家都不回了！现在还给我失忆？我妈去帮我算命了，说你是我累世的冤亲债主，果然有问题！」

    「什麽国家队啊？」强哥一脸困惑。

    「标枪啦！」何小姐跺脚，抄起包包就要暴打强哥：「就是因为这该Si的标枪，你变成这副Si样子，现在倒好，你连标枪都忘记了！」

    艾员警和我赶紧阻止何小姐，我建议道：「这个??我们斑马鱼记忆整复所，也许可以帮上忙；强哥是因为外伤和一时的惊吓而暂时失去记忆，这我们可以处理，就算不能再丢标枪，至少可以尽快神智清醒，跟何小姐你去户政事务所??」

    何小姐停下动作，扭头看我：「真的？」

    我用力点点头，於是我们一起办理出院手续，而後步行向整复所办公室。

    结帐时，何小姐没忘记因为医药费支出而碎念强哥；强哥被勒令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待，他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活像一只最听主人话的大型犬。

    艾员警被这两位的互动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而我留意到一件事——

    何小姐用的是一个有点陈旧的编织长夹，和她的亮片短裙一点也不搭，而且这长夹相当眼熟，当年她在我们整复所，也是使用这个长夹，我之所以会留下印象，正是因为她说过那是强哥用第一笔b赛奖金买给她的??

    天气Y翳，空气中充满凝重的水气，远方传来闷闷的雷响，但我真的不知道，从医院到整复所办公室的短短一段路，我需要戴墨镜。

    沿路上，强哥一直笑咪咪地望着何小姐，何小姐先是一愣，然後就送上一句：「看什麽看？」

    「看你嘛。我们怎麽认识的？」大型犬摇摇看不见的尾巴。

    「国中同校。」何小姐没好气地答。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校门。」何小姐加快脚步，但强哥随即跟上。

    「我是怎麽追到你的？」

    「你烦不烦啊？」

    「我很认真的，你想要什麽，我都会为你做到。」强哥继续一本正经地绕着何小姐，成年人讲这些话很油腻，但强哥的神情非常真挚，这将近三十岁的男子好像变成十几岁的孩子——彷佛他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这麽漂亮的nV生，如果美nV要他去摘下月亮，他也愿意傻傻飞上天。

    「那好，」何小姐终於正眼看了看强哥：「我想要你去吃屎，做得到吗？」

    强哥露出大型犬受伤的表情，只差没悲鸣：「不能吃正常一点的东西吗？」

    「切，闪一边，老娘要cH0U根烟。」何小姐翻了翻包包，发现烟盒空了，她用力捏扁纸盒，看了看前方的便利超商，要我等她买个烟。

    我点点头，但我觉得何小姐需要的不是烟，而是藉机整理混乱的思绪。

    待她从便利商店走出，强哥又迎上前：「cH0U烟不好，有泥狗丁。」强哥诚恳地看着何小姐，何小姐瞥他一眼，但口气b稍早柔软许多：「我cH0U烟还不是因为你太让人担心??还有，那是尼古丁，不是泥狗丁。」

    强哥抓抓後脑：「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应该书读得不太好吧？」

    「何止不好？除了T育，你每一科都要补考，虽然标枪误了你多年青春，但是那时好在有标枪，不然你毕业後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