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2/2页)

   关彤咬着菸，抬眼看着打断自己思考的人。王宇光笑得无害，她想了想，含糊回答：「好好规划人生。」

    「真不错。」

    王宇光在关彤眼里是一个很懂事的人，他不一定感受得到对方的情绪，但会察言观sE，他知道什麽时候可以表现出关心，什麽时候能用玩笑化解尴尬的场合，而什麽时候又该适时结束话题。

    关彤想着，她g了g手指，王宇光便跟着坐到她身边，他没说话，乖巧等待关彤cH0U完手中的菸。

    「为什麽想当演员？」

    「因为适合。」

    「嗯，确实适合。」

    关彤低头整理自己，她随口问，王宇光似乎也胡乱回答，她不介意，只是知道有些事从他那里得不到答案。

    「关彤，宇光，准备继续拍啦。」

    他们俩同时对副导演应好，走回镜头底下。

    □□□

    隔天，何静之如约而至，和何安之一起出现，她戴着红sE的毛帽，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两人一前一後的走到王宇光身边，何安之露出笑意，是关彤很少看见的，三人有说有笑，她选择把剧本抬高，不想打扰他们的交谈。

    「我来啦。」

    但何静之不顾自己在片场，跑跳着到关彤面前，眼睛眨呀眨，开心地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帽子很可Ai。」关彤m0了m0她头上带有造型的粉sE毛帽，有点孩子气但适合她。

    「回家翻到的，好几年前买的，没想到还能戴。」

    「回来过年吗？」

    「嗯，我们家很久没一起过年了。」

    「真好啊。」

    何静之的快乐让关彤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她们聊起了近况，没一会儿，柯弦走来，他沉默看不出情绪。

    「柯导演好。」何静之立刻礼貌地起身打招呼。

    「你好。」柯弦本不是擅长和人交际的人，也不太在意辈分之类的问题，所以反而被她吓了一跳。

    「何静之，可期的。」关彤平淡介绍，没说太多，脸上的笑容也收敛几分。

    「我有印象……不是你公司的？」柯弦看着何静之点点头，确定自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随後便略带疑惑问关彤：「朋友？」

    「嗯，好朋友。」

    关彤回答，不自觉把重音放在「好」上面，她的强调明显不过，柯弦却没进一步深究，他交代了一下等等拍摄的事情就离开了。

    留下自我纠结的关彤和若有所思的何静之。关彤拉住何静之要她不必站着，并尝试转移话题。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就我们两个。」明明没说错，却不知道想弥补什麽，关彤後悔不经大脑的话，也讨厌自己的急躁。

    何静之答应了，但她要先和何安之说一声，转头便去找他。

    而拍摄时间已到，等不到她再回来。化妆师为关彤补妆，她蹙眉的样子被提醒，却一时无法舒展，带着不安，缓缓移动到聚光灯下。当王宇光穿着大衣紧抱住她的时候，泪居然不由自主滴落，顺着剧情她忍住啜泣，一旁的人惊叹她的演技，情绪变化之快，让人措手不及，但只有她知道像肌r0U记忆一般的直觉反应是柯弦JiNg心培养出来的熟悉感。

    她哭得让人心疼，是失去Ai人的nV子该有的样子，靠在王宇光肩上，被抑止的声音和着铁锈的腥味吞入喉咙。

    「对不起。」

    不是她想听到的话，但却开不了口拒绝，只能用力抱住眼前的人，央求最後一点温柔。

    「卡，过。」

    柯弦说完，转头吩咐化妆师去确认关彤的嘴唇有没有伤得太深。

    「还好吗？」王宇光低头担心地检查关彤唇上不断冒出的血珠。

    「没事。」关彤接过化妆师递来的卫生纸，轻轻擦拭，没注意到自己脸上还挂着泪。在都确认好後，她走回休息的椅子，不发一语。

    何静之到她身边的时候血已经凝固，还没仔细看，就被关彤一句不要担心打发。

    「我看看。」何静之仍不放心，蹲在关彤面前让她无法拒绝。

    没有再靠近，关彤本想避开何静之的视线，由着她分析自己，可一见到她泛红的眼眶，本还在收拾的心情立刻抛下。

    「被你感染了。」何静之知道她的担心，傻傻笑了几声为自己解释。

    不想看何静之难过，思考了很多话却都保留没说，关彤把她拉起来，替她整理乱了的头发和衣服下摆。

    「不过没事就好。」

    何静之又笑了，她好像有点不一样，跟初见面的时候相b，关彤却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了。

    下一幕又要开始，相似的场景，不同的演员，关彤含着菸在舞厅的中央跳起舞，失去Ai的人她理当痛苦，可她却轻盈地随着杂音里刺耳的歌声摆动，像一只猫，独善其身，看不出难过。

    「推进。」

    只有导演注意到她仰头的细微姿态，泪流过耳边。

    她假装没有听见，心底的渴望震耳yu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