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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第1/1页)
又回到原点了。 应知妍在心底苦笑,这份认知让她感到烦躁。她从床上爬起来,房间的陌生感让她在苏醒的当下,无法立刻想起来这是什麽地方。 不,这可能不是陌生。这是太过熟悉,熟悉到让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 她呆坐在床上,半晌,才将目光移向四周。墙壁上满是充满幼童笔触的凌乱画作,房间的角落还有一台白sE的钢琴。那台钢琴在晨光中静静伫立,彷佛在等待什麽。 应知妍望着那台钢琴,脑海中闪过的不是童年的回忆,而是刚才那刺眼的血红、掉落在地上的戒指,还有季衡之最後的呼喊声。那些痛楚如cHa0水般涌来,让她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身T的疼痛还深刻烙印在身上,她小小的身T颤抖着,低语道:「好残忍??」 她居然回到了父母还活着的那段时期。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之前,回到了她还不知道什麽是失去、什麽是绝望的时候。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到连按琴键都好费力。右手无名指上,再也没有那枚粉sE钻石戒指。没有季衡之温暖的承诺,没有那句「我会保护你」的誓言。只有稚nEnG的指尖和尚未被命运摧残的纯真。 记忆如cHa0水般涌来。她还记得,她总是会在mama怀里大哭,说自己不要弹钢琴了。那时候的烦恼多麽简单,那时候的她以为最大的痛苦就是弹错琴键。 身为钢琴老师的mama,有着一头乌黑的长直发,总是穿着材质柔软的洋装。所以她抱着mama撒娇时,总能把脸颊去蹭mama,一点都不痛。那种温暖,和季衡之最後拥抱她时的温度是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 如果是爸爸的话,她就不会那麽做了,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材质很粗糙,蹭了会刺痛。但现在她知道了,那种刺痛好像也不算什麽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她哭着望向房门,只见mama探头进来,被她满是泪水的脸吓到了,急忙冲过来紧紧抱住她。 「知妍,怎麽了?身T不舒服吗?」 见到mama,应知妍更加无法控制眼泪。她紧紧地抱着mama,哭到没有办法说话。她看起来或许像一个刚做恶梦需要mama安慰的孩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个经历过好几次生Si离别、无法与Ai人白头偕老的灵魂在痛哭。她只能不停地摇头,然後喊着:「mama??mama我好想你??」 原来,mama这麽柔软,身上也总是香香的。她都已经记不起来,被mama抱着的感觉了。在那些孤独的岁月里,在聚光灯下的辉煌与Y暗中,在季衡之温暖的怀抱里,她都不曾想起过这种最初的安全感。 她发现,自己早已不记得关於家人的一切。因为每次回想起来都太过难受,所以大脑好像擅自把那些回忆都尘封了起来。但现在,一切都那麽鲜明地重回她的脑海中。 「想mama?知妍睡糊涂了吗?我们刚刚不是才和爸爸一起吃早餐?」应母温柔地r0ur0u她的脑袋,把小小的她抱在怀里哄着,「mama在这里呀,别哭了。」 在这里。mama在这里,爸爸也在这里。他们都还活着,都还会笑,都还会担心她。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这真真切切的重新来过了。 应母捏了捏她的脸,开玩笑地说道:「还以为你是因为不想参加独奏会才哭的呢。」 「什麽?什麽独奏会?」应知妍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愣在mama的怀里。在她的记忆中,下一步应该是什麽?那场意外是什麽时候发生的?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和他们在一起? 「就是前阵子mama告诉你的那个呀,你不是一直想和mama一起弹钢琴吗?」应母把她抱了起来,抱到客厅去,指着桌上的海报让她看,「这个,想起来了吗?」 应知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爸爸拉高嗓门的惊呼打断:「老婆,知妍为什麽在哭?她生病了吗?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应父夸张地要拿起车钥匙,过度的反应被应母笑了,「你的反应太夸张了,她好像做了恶梦,所以哭着要找我。」 恶梦。如果那真的只是恶梦就好了。如果季衡之、如果那些鲜血、如果那枚滚落在柏油路上的戒指,都只是她脑海中虚构出来的恶梦就好了。 应父立刻垂下嘴角,有些可怜地问:「知妍不需要爸爸吗?怎麽只有找mama?爸爸也很好啊??」 应知妍立刻从mama怀里跳了下来,小跑步到爸爸身边,要他把自己抱起来。「我也要爸爸。」 她紧紧地抱着爸爸,忍不住在心底想,如果这一切都是恶梦就好了。如果他们能陪自己一辈子,就好了。 但她知道,这绝对不会是那场恶梦的结束。这是重新开始的机会。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离开她。 这一次,她一定要找到改写所有结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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