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只是在做梦 (第1/2页)

    许信做了一个噩梦。

    他站在一个铁轨转辙器旁，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岔出的铁轨，两边都有人被绑在上面。

    左边是几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好像前几天才在手机新闻上见过，对方手持刀械冲进幼稚园砍伤了一票孩子，还有教职人员身亡；右边是姜子耘。远处有火车直直开来，轨道在他面前分成岔路口，但他不晓得它是往哪一边的。

    姜子耘看起来吓坏了，整个人是僵直的，动也动不了，脸上挂着泪痕；而陌生男人们在嘶吼，但他什麽都听不清，风太大了，加上火车的鸣笛声，他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型，可单看他神态就晓得他们是在威胁他。

    有个声音告诉许信再一分钟火车就会开过来，叫他选择要不要拉下火车转辙器的把手救下自己重要的人，但同时也会杀掉五个素不相识的坏人。

    许信呆了半天，他不晓得为何对这些事接收良好，总之他在短时间内全盘理解了状况，回过神时冲向交叉口检查了一下，铁轨直直前进到岔路口後右边的那条接轨处开出了一条缝隙，显然车是往这里走的，和那声音说的一样。

    他又回头，果然找到了转辙器，只要拉下把手他就能让火车转向。

    许信深x1了口气，火车越来越近，他回向去到姜子耘身边，蹲了下来，「子耘，不要怕，我会救你。」

    姜子耘哭得满脸鼻涕眼泪，cH0UcH0U噎噎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不要……不要Si……」

    许信拍了拍他，安抚道：「没事，放心。」

    姜子耘看起来根本没听进去，还在哭。许信完全没有要靠近那群男人的意思，他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打开转辙器的保险杆，用力一拉，接着立刻退开铁轨。

    这个恶梦印象清晰得让许信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他还可以回想起鲜血喷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整身都是红的，温热的红sEYeT滑过他的脸庞，好像还有一些脏器挂在他的鞋上。接着他开始向下坠落，就是半梦半醒间常有的那种失重感，在张开眼睛前好像有人和他说了什麽，接着他就醒了过来。

    许信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起得太急投猛地磕上了天花板，他吃痛地叫了一声，用手按住头顶，「靠！」

    左边亮起一簇白光，许信眯起眼，游邵凛皱着眉举着开了萤幕的手机，「怎麽了？」

    纪颖杰也爬了起来，打开手机往许信的方向看过来：「还好吗？做恶梦？」

    许信还在喘气，他深呼x1了好几下，m0到床头的手机打开，看了一下时间，午夜十二点二十一。

    「……我没事。」他道，缓过气後摇摇头，「没事，就是做恶梦。」

    「明天再跟我们说说梦了什麽，叫这麽大声……」游邵凛打了个哈欠，关了手机又躺回去睡觉了。

    纪颖杰又多问了几句，也重新钻入被窝。许信则是过了半天才把手机盖好塞回枕头边，在床上坐了许久。

    许信不舒服的点在於他记得一切，并且他醒过来时是凌晨十二点二十一，他大概二十分钟前才睡着。

    现在的重点是他隔天有早八，他得想办法重新入睡。许信阖上眼，努力回想在他把转辙器拉下後有个声音跟他解释了一堆什麽，好像还有一只猫，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首先是那血喷在他身上的画面太过震撼，其次是那声音讲太多了他记不住。

    结果许信後半夜睡得挺踏实的，没有再梦到什麽奇怪的东西，安安稳稳地一觉到天亮，被自己的闹钟吵醒。

    他把手机萤幕上的提醒滑掉，坐在床上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太扯了，许信发现自己还可以清晰地回想起所有细节，在睡了一觉以後，包括他和姜子耘的每一句对话及那些男人的某几句咒骂——他有听到的部份。

    他沉淀了大概十分钟後才下床，放弃了今天的晨跑，盥洗完毕後出门去买早餐。

    其他三个人都还在睡，但等等大概有得被问了。

    他回来时纪颖杰和游邵凛已经窝在座位上开始吃早餐了，是昨天晚上顺路买回来的面包，两个人今天也都是早八，只能早起。游邵凛刚把x1管戳进饮料封膜，问：「你没有晨跑？」

    许信摇摇头，他继续问：「所以？到底梦了什麽？还记得吗？可怕到你放弃晨跑。」

    许信想说虽然主要不是可怕，但他何止记得，根本是历历在目。

    他把整个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纪颖杰中间没出声，只是在听到几个点时微微张大眼睛；游邵凛从头到尾都挑着眉，一副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能把梦记得这麽清楚，不容易。」他笑着道，「还真为难你了，不过梦到杀人或被杀的情况还满常见的吧？」

    纪颖杰用手拱了他一下，游邵凛耸耸肩，「我一年到头都梦到自己被推下山崖或被车撞Si什麽的，我想说满正常。」

    许信：「……」

    并没有。

    「……你们觉得呢？」许信拆开了三明治的包装，他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点抖，虽然当下他拉杆扳动得毫不犹豫，但有一部份是因为潜意识中他好像晓得自己在作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如果是你们的话……」

    「这是蛮有名的心理学实验，不过有经过改编，你们应该有听过啦。」游邵凛拉开铝罐拉环，道：「有轨列车难题，原版本是五个工人和一个工人，他们正在维修铁路，这个原始的版本撇除掉了人的同理因素，你不是说那五个陌生人大概都是罪犯所以活该嘛，这版本就没这个问题，六个人都是无辜的，只是看你要遵从命运的安排还是牺牲少数人。」

    「这实验之後还有升级版，只有五个工人，列车快要撞上去了，但铁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