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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有没有跟你说?” “不是弟弟吗?” “不是那个,是真的哥哥,我妈亲生的。” “你妈流产过?” “生下来了,一岁多时过年抱回来,我妈叫奶奶帮忙看一会儿,自己去打牌了。奶奶煤气灶上在煮饭,听到高压锅响了去关火。高压锅太吵,我哥哥摔在地上哭她都没听见,等送去城里医院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里?”赵荔荔问。 杨柏点头,说:“不知道在哪个房间,你看,这里其实是凶宅。” “凶不凶的,也要拆了。”赵荔荔满不在乎地说。 “要盖新房了?”杨柏有些诧异。 “对啊,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住在这里了。”赵荔荔的口气倒不伤感,平静地叙述。 杨柏没再说话,随便煮了个汤以后午饭就算完事了。餐桌被收起来了,她们在小茶桌上将就吃。 茶桌太矮,杨柏个子高,吃饭时弯着腰才能夹到菜,久了就腰酸背痛的,隔一会儿揉一下。 “你平时肯定没运动,跟个老人一样。”赵荔荔不放过任何讥讽杨柏的机会。 “那你多看看我的老人样,我觉得我活不到老。” “你不会觉得我会舍不得你吧?” 杨柏笑了笑,抬头看午后阳光里的赵荔荔。几岁的赵荔荔有几岁的好看,杨柏倒是相信她老了也一定端庄大气,哪怕赵荔荔不久之前才莫名其妙自杀,杨柏还是觉得她会活得很久很久。 “其实还是会舍不得你。”赵荔荔把杨柏炒的猪血吃得干干净净,端盘子去厨房时不经意留下这么一句话。 “我才不信,真的舍不得你那时候会把我微信电话全拉黑?连游戏好友都删了。”杨柏撅着嘴冲厨房里大声说。 赵荔荔迅速冲出来,吻住她的嘴。茶桌正对大门,门大开着,外面时不时有人经过,杨柏慌忙推开赵荔荔,抽张纸擦嘴骂她:“你吃完饭没擦嘴,油死了。” “那怎么样你能信?我去村大队那里广播说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信不信?” “你好恶心。”杨柏嫌弃地推开她。赵荔荔伤口不方便碰水,杨柏洗碗,她就站在旁边给她递碗。 一共也没几个碗,杨柏手里空空,却还拿着丝瓜络站在洗碗池前,怔怔地任水流。 赵荔荔远远看了她一会儿,压着脚步走到她身后,趁她不注意把她整个人掰过来,杨柏果然哭了,脸上全是眼泪。 “这么感动?”她意外地问,被杨柏瞪了一眼。 “你干嘛要讲这种话?”杨柏抽抽嗒嗒地问她,还没等赵荔荔回答,又自顾自地说:“我爸妈都说过,要是摔死的是我该多好。” “他们这么想要男孩,为什么还生你?”他们家有亲戚就是做B超的,鉴定个男女不难。杨柏mama当时还在政府里上班,不敢多生。 “看错了。”杨柏哭着哭着笑了一声,又说:“我妈还去拜观音、拜妈祖,抽签、问筊,都说是男孩。” “哇,你看你这个出生很不寻常,这么多神仙联合起来保你,你说不定是什么文曲星转世……” 杨柏丝毫没被安慰到,哭得更大声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赵荔荔陪她一起蹲下,等她哭够了,才听见杨柏哑着嗓子问:“我以为我不会再因为这个事情哭了,我他妈都快三十了,还在哭十几岁时的事情。” 赵荔荔点了一根烟递给她,说:“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杨柏接过烟很凶地抽了几口,连连呛咳,呛出来的眼泪甚至把难过流的眼泪挤回去了,站起来点点头。 现在去海边再也不用翻山了,就算想从山上走,过去的路也荒废了,这些年村里的人老的老、死的死,没人去山上种地。 沿着去海边的公路走,越靠近海,腥味就越重,路边堆满海蛎壳。老式的花岗岩房子拆得差不多了,一栋栋欧式别墅取代它们矗立在海边,院子里却还晒着咸鱼和花毛毯。 赵荔荔朝海上看了一会儿,说:“在涨潮。” 杨柏点点头,海边虽然太阳大,可没什么温度,海风吹得她的脸都没知觉了。但她还是往下走,时隔多年再一次踩上这片脏兮兮、夹杂着从天南地北被海水卷过来的垃圾的沙滩。 她踢开一只褪色的卫生间包装袋,穿连身雨衣的赶海阿姨警惕地打量着她们。 赵荔荔前天就在这里坐着割腕,可不管是血还是坐下时留下的坑洞都不存在了。 “为什么?”杨柏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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